李解由此感受到,姜溪在雙月城,即使是在二級城區(qū),也并不容易,又或許說,雙月城根本就沒有孤立的寧靜。
只是,姜溪那層面的爭斗,他無心涉足,目前也無從涉足,只能默默的祝愿姜溪能逢兇化吉。
李解本來還想回通天樓,卻收到地方裁決組織的信息。
大約解決者站點的建立計劃,確實準備已久,李解甚至覺得,他的出現(xiàn)只是恰好在站點建立之際的計劃時節(jié)點上,差別只是,本來沒有他在內(nèi)的一群新人的事情,而現(xiàn)在,多了他們直接參與而已。
裁決組織計劃的第一批解決者站點數(shù)量一共有八十處,每個城區(qū)都有十處,但人員安排上,那些靠攏霉城和死城勢力的城區(qū),人手安排上很謹慎,初期計劃雇傭組織外的人,等確定這兩方的態(tài)度后,再決定站點保持開放的數(shù)量,以及人員如何調(diào)派。
計劃中,這些解決者站點都在個城區(qū)的政府相關(guān)部門處開設(shè),基本都在城區(qū)政府大門旁;又或者是和平守護城區(qū)分部對面;再不然就是和平守護城區(qū)分部正對面的位置,等于是借助這些部門的威信作為防備攻擊和騷擾的依托。
從解決者的種種規(guī)劃,李解覺得,考慮的確實很周詳,不但有很好的安全依靠,而且都不在城區(qū)主要爭斗的商貿(mào)圈范圍。
解決者的開放日期,定在一周后,同時,政治派的裁決者很激動的望著李解宣布說:“組織決定,由戰(zhàn)神理解領(lǐng)三級城區(qū)解決長的職務(wù),同時暫代五級城區(qū)解決長的職務(wù)!像李解這樣一人兼領(lǐng)兩長的情況,簡直匪夷所思!李解,組織對你的期待,你可千萬不能辜負!”
一群隸屬于李解管轄的特別行動隊的裁決者們都激動的歡呼叫好,而李解笑著,嘴上說:“我初來乍到,哪里能擔當這種重任?”
他嘴里這么問,其實猜到接下來會是什么答案。
果然,那裁決者責備他小看自己,然后又說,組織當然考慮到他需要熟悉情況的人幫忙,所以安排了四位資深裁決者當三級城區(qū)和五級城區(qū)的副解決長,協(xié)助他進行工作。
李解嘴里表示組織的考慮周到,心里卻不以為然的很,這四個人,肯定也是政治派的咯。現(xiàn)在把他推前面,看起來是身兼兩個城區(qū)的解決長,其實管事的是副解決長,他就是個空架子。
‘就算是裁決組織,內(nèi)里的政治派玩起套路也是一樣……’李解不說什么,假裝不明就里,反正他無意謀取這些,自然也不需要涉足其中,政治派的愛玩,就讓他們玩吧,雙月城的兩件事情了結(jié)后,他肯定回炎黃城的,這也不是他未來的天地。
緊接著那資深裁決者發(fā)給了李解資料信息,除了特別行動隊的人以及那四個副解決長外,并沒有更多本地資深裁決者的資料,更進一步說明,本土組織對他還有擔心,或者怕他年輕不可靠,出了事情會牽連更多人;或者是不愿意讓他接觸更多資深裁決者,防備他將來手里掌握了實權(quán),反客為主。
散會的時候,見過幾次的資深裁決者很客氣的對李解說:“解決長,五級城區(qū)跟白家的溝通工作,就靠你了!
“組織的大事,當然不敢馬虎!崩罱獯饝(yīng)了,一群行動隊的戰(zhàn)士很激動的表示再過些天就能光明正大的跟李解聯(lián)絡(luò)了,還能一起行動,再不必這么偷偷摸摸。
出飯店大門口時,李解先走一步。走在外面的巷道里,想著政治派的情況,李解覺得這趟雙月城之行,真是郁悶多于愉快。
但仔細想想,他還不愿意因為遇到政治派的人就對裁決組織整體失望,畢竟大叔早就跟他說過,內(nèi)部分很多派系的事情。
正因為裁決組織本身的結(jié)構(gòu)比較自由,才會百家爭鳴,各種主張能夠并存,沒有說裁決長抬高哪種主張打壓其他主張的事情。所以,他做自己覺得合適的事情就是了,想著讓不認可的派系都消失,好像又變成了另一種一言堂。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第一波的雨里混雜著空氣中的輻射塵,砸在防護罩上,光罩上留下可見的點點污濁,那些灰黑隨著雨水擴散,后面又落下來重復(fù)這個過程,便成了層層疊疊的泥污在不斷的擴散,一直流到光罩腳下,流入地下水道。
雙月城的雨季很多,一年里超過一半的時間都在下雨。
即使經(jīng)過光罩的過慮,雨水仍然不干凈,很可能還帶著較高的輻射污染,所以,淋雨是危險的事情,至少在炎黃城是這樣。
李解在一棟高樓下站著躲雨,卻看見外面,有些人頂著大雨奔走。
一個年輕的男人,從雨中走到他旁邊,雙手都放在風衣兜里,靜靜的站在李解右側(cè),看著外面的雨幕。
又一個年輕的、穿著黑色職業(yè)裝的女人過來了,拍著衣發(fā)上的雨水,然后抱臂胸前,站在李解左側(cè)。
李解看了這兩個人一眼,然后,笑了。
因為裁決中對和兩個人評估的屬性都是:輕度平和型。
他來雙月城這么久了,還沒遇到過平和型的人,這種雨天,突然來了兩個,還都在這躲雨,說這是巧合,可能嗎?
雨越下越大,外面在雨中奔走的人也見不到了,這本來就不是主路邊,人原本就不多。
那一男一女,仍然在李解身邊靜靜的站著。
李解覺得,還是得他先開口,于是說:“我是李解,兩位既然來了,應(yīng)該愿意自我介紹吧?”
“這不一定!蹦莻穿著白色風衣的男人語氣平淡,另一側(cè)穿著職業(yè)裝的女人則面帶微笑著說:“戰(zhàn)神李解,炎黃城的行動來看,還沒有明確的派系,像你的屬性一樣,混亂無序。來了雙月城后,現(xiàn)在卻跟政治派的人來往甚密,而且,是參與政治派解決者機構(gòu)的大計劃了吧?”
“兩位不確定跟我是否同道,至少可以先表明自己的主張立場吧?或許是我覺得不相為謀呢?”這兩個當然是裁決者,顯然,是別的派系過來試探他,嘗試接觸的人。但是,他們想知道跟李解有沒有話說,李解同樣還得考慮,跟他們有沒有話說。
“獨行派!蹦悄腥撕芨纱嗟谋砻髁觯毿信,又叫自由派,就是主張自由自在的介入,不給自己劃定行動規(guī)則和界限,也不參與那些傾向性明顯的、有組織的、尤其是跟介入沒有直接關(guān)系的事情。
“生活派!贝┲殬I(yè)裝的女人,也很明確的表明主張。
生活派聽著很奇怪,其實很接地氣。她們生活中都有別的職業(yè),只把有閑暇的時間投入到介入工作,同樣拒絕因為各種主義形成的條條框框的約束。
李解很高興的笑了,這兩派,他跟落滿盈都討論過。
“那就都有話說了。至于我,本來自我定義是自由派,不過大約會被這位自由派的朋友不滿的剔除。但我的想法很簡單,正因為沒有派系,所以隨心所欲,碰上什么事情需要跟什么派系臨時合作,那就一起行動。我自認為跟兩位是可以往來的,至于兩位是否這么覺得,我倒不敢說!崩罱庖膊粏,很干脆的表明基本立場。
“再聯(lián)絡(luò)。”白色風衣的獨行派男人走進雨里,原本站的位置,因為身上雨水滴落的緣故,形成一串字符,是聯(lián)絡(luò)號。如果他覺得跟李解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么在走出去時,只要兩腳一抹,也就看不見了。
“解決者站點本身很有意義,我們只是不希望單純美好的介入幫助變成政治派謀取權(quán)力的資本,如果你沒有此心,愿意以不記名的方式對生活派和獨行派共享介入活動的信息,毫無疑問,我們能夠長期的密切合作!甭殬I(yè)裝的女人說完,發(fā)給李解一份電子信息名片。“等你信息!
然后,她也走了。
李解看信息名片上,她是五級城區(qū)某公司的部門經(jīng)理。
李解直接給他們的聯(lián)絡(luò)號分別發(fā)去一樣的信息,簡單而明確。
‘尊重各派系裁決者的意愿,我在的期間,不會讓解決者變成政治派的工具!
‘白衣!
‘天真!
兩個人,很快回了信息,自報了綽號。
李解得知他們的派系時,就有猜測,尤其獨行派的白色風衣男人,太容易聯(lián)想。果然是,白衣是雙月城獨行派目前最有影響力的人,可以說是獨行派的領(lǐng)頭者;天真則是生活派的領(lǐng)頭人。
這兩派的人都挺多,有他們合作,解決者站點的介入工作就有了充沛的人手。這兩派介入不求獎勵也不圖榮譽,尤其是生活派,幾乎都采用匿名方式,全用代號,不共享真實個人信息。
他們不求額外的,但是,也不愿意因此被政治派的人利用,這也是獨行派在意的問題。
所以,他們跟李解的合作基礎(chǔ)就是,李解確保兩派的裁決者的介入工作不會變成政治派的功勞。
這是個很好的開始,李解相信,能夠合作的派系還有更多,也一定會有更多!
政治派想把解決者變成他們想要的模樣,但裁決組織不是由著他們想怎樣就怎樣,至少,他李解這里,就不會讓他們?nèi)缭。他們想玩政治派的?quán)力游戲,可以,但是,想把不愿意玩的裁決者一起拖下水,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