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偌大的任家一片漆黑死寂,只有后院還有昏黃的燈光。
姚安被尿憋醒了,起身正要去撒尿,掃了一眼廁所的方向,夜色濃重,黑沉沉的,打了個哆嗦,有點(diǎn)不太敢去撒尿,想放棄,可又憋不住,膀胱都快炸了,只能拍了拍王林:“林哥,陪我去撒個尿吧!
“艸!”
王林昏昏欲睡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姚安一拍,低罵一聲:“懶人屎尿多,你他媽平時膽子不是一向很大么?撒個尿還要人陪?”
姚安尷尬道:“這不是旁邊有個棺材嘛,瘆得慌,林哥,陪我去一趟吧,你晚上也喝了不少水吧!
守著一口棺材,膽子再大也害怕啊。
其實(shí)睡覺之前他就有尿意了,但不敢去撒尿,也抹不開臉面讓別人陪他撒尿。
畢竟他一直以來的人設(shè)就是膽子大。
睡了一覺醒來,尿再也憋不住了。
人設(shè)什么的不在乎了。
“呼……行吧。”
王林站起身,吐了口氣,和姚安一起走入黑暗中。
任家這么大,不止一個廁所,大多都在房子里,在后院靠近后門的地方有一個專供下人的廁所。
“嘶………爽!!”
一泡尿撒完,姚安吐了口氣,抖著那話兒,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夜風(fēng)刮來,有點(diǎn)冷,姚安打了個寒顫,一股毛毛的感覺襲上心頭,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林哥,你在嗎?”
太黑了,姚安整個人瘆得慌,忍不住和廁所外的王林沒話找話。
“在。”
王林淡淡的回應(yīng)。
明明周圍很近,王林也隔得不遠(yuǎn),但姚安卻感覺回應(yīng)的聲音太小了。
姚安又說道:“林哥,前兩天我們吃的那家燒雞不錯,明天我請你!
“好!
廁所外的聲音依然很小,語氣不高不低。
咕嚕~~
姚安心中狂跳,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后腦勺,脊椎骨發(fā)寒,不好的預(yù)感襲上心頭,顫聲道:
“林哥,我說我請你吃燒雞!”
正常情況下自己說請客的時候王林不應(yīng)該很高興嗎?怎么會這么平淡?
“嗯。”
姚安:“………”
咚咚咚。
他心跳越來越快。
額頭冷汗涔涔。
雙拳緊握,手心滿是汗。
頭皮發(fā)麻。
姚安緩緩轉(zhuǎn)身過,不停的咽口水,整個人如墮冰窖,手腳發(fā)寒。
嘭嘭~!
忽然,王林使勁的拍打廁所,罵罵咧咧:“我說姚安你他媽是不是掉茅坑里了,撒個尿這么久??老子要回去睡覺了!”
嗯?
姚安瞪大雙眼,臉色變幻,猛地擦了把冷汗:“撒完了,這就出來。”
難怪王林語氣這么反常,估計(jì)是困意上涌,站在廁所外昏昏欲睡,所以對他的回應(yīng)很平淡,聽上去很詭異,是他自己想多了。
“艸,磨磨唧唧的,快點(diǎn)的,別磨蹭!
王林不耐煩的催促。
他要困死了。
姚安連嗯了幾聲,用最快的速度提著褲子走出廁所。
看到他出來,王林頭也不回的離開。
忽然。
嘎吱~~
王林止步,轉(zhuǎn)頭問道:“什么聲音,你聽到了沒?”
“我我我我……我聽到了……”
四周格外的寂靜,剛才那種摩擦的聲音非常刺耳。
嘎吱~~
聲音再次響起,姚安全身顫抖,雞皮疙瘩遍布全身:“是是是……后門傳來的……”
“偷東西的賊?”
王林睡意全消,興奮的取下背著的槍,摸向后院門口。
要是能抓到一個偷東西的賊,任老爺多少能賞點(diǎn)。
姚安一看王林的舉動,立刻意識到了什么,臉上也浮現(xiàn)出興奮之色,緊隨而去。
到了后院門口,借著不高的能見度,兩人看到后院門口關(guān)著的,墻上也沒有賊爬進(jìn)來,不免有些失望。
忽然!
嘎吱的摩擦聲再次響起。
兩人尋聲望去,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湊近一看,一個慘白慘白的腦袋從門縫中擠了進(jìn)來,這門縫不要說腦袋,就連手指都塞不進(jìn),可這腦袋卻硬生生的擠了進(jìn)來。
只是幾秒鐘,這顆慘白的腦袋就完全擠了進(jìn)來,赫然是一張畫著腮紅,掛著陰森詭異笑容的紙人腦袋。
吱呀~~
紙人和門縫摩擦著,先是腦袋,然后是脖子,隨后是肩膀,雙手扒拉著門板,把身體拉了進(jìn)來。
呼~~
四周的溫度陡然降低。
姚安和王林瞳孔猛縮,恐懼瞬間占據(jù)了他們的大腦,手腳冰寒,寒毛炸起,心臟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
他們想要跑,卻像是灌了水泥一樣,一步都邁不動,眼睜睜的看著那紙人從門縫中擠了進(jìn)來。
待到紙人全部擠進(jìn)來,他們可以看到,這看起來和棺材鋪賣的紙人差不多,五官和腮紅都是畫出來的,詭異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陰冷的笑容滲人無比。
可棺材鋪的紙人是不能動的。
這紙人竟然能動?
吱呀~~
腳掌從門縫中擠出來,雙腳站立,紙人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看著兩人。
黑暗中,能見度很低,一個紙人站在面前,渾身上下陰氣森森,足以把人嚇的魂飛魄散。
現(xiàn)在就是如此。
兩人魂魄瞬間丟了一般,凄厲嘶吼,轉(zhuǎn)身踉踉蹌蹌狂奔:
“救……命……”
然而‘救’剛剛出口,‘命’字便被咽了下去,整個人從里到外都無法控制,冰冷僵硬,不受控制的撲倒在地。
咔嚓!
王林腦袋偏轉(zhuǎn)三百六十度,瞬間死于非命,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姚安撲倒之后慢慢爬起來,臉上浮現(xiàn)出略帶詭異的笑容,看了一眼地下的尸體,朝著擺放棺材的方向走去。
民團(tuán)士兵們一大半都睡覺了,剩下的也有昏昏欲睡,看到姚安回來,有人問了一句:
“王林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撒尿了嗎?”
姚安僵硬道:“他在拉屎。”
“咦,姚安,你聲音怎么這么奇怪?”
“感染風(fēng)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