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根整根碼好的金條,大金抄起一把就往包里塞,邊塞還邊道:“真他媽是老天有眼,不枉咱們跋山涉水跑到這里……”
只聽晃啷晃啷地一陣脆響,不多時,半箱黃金已經(jīng)入了大金的背包,大金掂了掂,道:“哎,可真沉啊……這得有二十多斤吧?二十斤,按照現(xiàn)在的金價來看……臥槽,我看咱們還是撤吧,還去找什么死人窟窿。俊
得了重寶,水青眼的臉色也很好,笑道:“我看這些就是那破山將軍留以犒勞眾人的財物了,以匪首的謹(jǐn)慎性子,自然是將財物留在身邊。想不到便宜了咱們!
我看那箱中黃金被大金拿光之后,露出內(nèi)里的一本發(fā)黃的小冊子。伸手將其拿了出來:“這是什么?”
大金將背包背到身上,道:“嚯……真沉啊,哎,這是不是又是一本寶書?”
我搖搖頭遞給水青眼,水青眼翻看幾眼搖頭道:“這不是寶書,而是他們團的寶冊,內(nèi)里記載了各個人的名字功績……是匪首管理手下最重要的東西,可惜現(xiàn)在沒用了……”正翻看著,一頁紙竟然從書中掉了出來。
林梵音眼疾手快將其接住,掃了一眼道:“這是什么?”
水青眼接過來,看了半晌,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這是山符啊……看來我們是小瞧了那破山將軍了,既然能做鼎盛一時破山軍團的匪首,自然是個奇人,我看他不是一般散盜,而是卸嶺力士的正宗后代。你們看這這山圖,竟是被描畫的如此精細(xì),甚至每一塊山石河流,都一清二楚,倒是像極了傳說中的卸嶺力士的‘畫山符’神術(shù)。
傳說卸嶺力士最初代創(chuàng)始人乃是宋代奇人項玉珠,也有人說是項玉珠是項羽的后代,生來力大無窮且天資聰穎,自生下便不服世事,做了林間的劫匪,其義薄云天,豪氣干云,隨著隊伍規(guī)模越來越大,糧餉吃力,項玉珠便想到了掘地待得營生。帶領(lǐng)著眾匪穿梭于湘西云貴一帶,大肆開山掘墓。而項玉珠也是天資絕頂之人,竟是從古墓掘出的方術(shù)中得到啟發(fā),自行研發(fā)了‘畫山符’‘分山掘子甲’‘巨靈挪移術(shù)’
‘分山掘子甲’據(jù)后人來說,無非是一套奇特的寶甲覆于其身,穿在身上在泥土之中穿梭自如。也有人說所謂掘子甲分子母雙甲,子甲則是用鐵甲覆于穿山甲的身體上,母甲則是覆于人身之上,兩相結(jié)合,切金斷石,無往不利。
‘畫山符’就更為神奇了,便是施術(shù)之人站于最高點刻畫符箓,而后取一盆清水,將符箓泡于水中,一夜之后,其符箓自會消失,而取而代之的,便是詳細(xì)刻繪山勢走向的‘山符’。
‘山符’所刻畫的符箓乃是卸嶺力士的不傳之秘,伴隨著時間流逝,也就煙消云散了。今日一見,卻是大開眼界。若是現(xiàn)在,要繪制如此山圖也不是不可能,須懸于空中以非凡畫技畫上一個整夜。但要在古代……真的很難想象,到底是如何完成的,應(yīng)該就是‘山符’無疑了。”
“那巨靈挪移術(shù)呢?”我下意識問道。
水青眼皺起眉道:“‘巨靈挪移術(shù)’?那是傳說中的東西,比之‘畫山符’都虛無縹緲。傳說項羽是巨靈神的轉(zhuǎn)世,天生力大無窮,而作為后人的項玉珠可以做法召喚巨靈神為其移山開墓,可做法之時從不讓旁人在場,所以也沒人見過所謂的‘巨靈挪移術(shù)’!
我接過那‘山符’一看,嘆為觀止,果然山川走勢,河流溪石,甚至是樹木分布,都畫得一清二楚,甚至連山中的冥宮,都隱約畫出了輪廓。
我喜道:“這東西對咱們有大用!
水青眼搖頭,遺憾道:“依我看,這東西沒什么用處,即使有山符在手,他們依然失策被埋,證明這大墓內(nèi)情景與其預(yù)測,有很大的差別。甚至我懷疑……這里根本就不是大墓的所在”
不是大墓?!我心中一驚,道:“剛才你不是說神道巨碑,已經(jīng)是大墓的入口了么,怎么現(xiàn)在又說不在這呢?”
水青眼點頭,道:“我看了這山符中所畫的大墓位置,雖然這大墓的確在這風(fēng)水的中央,藏在聚氣藏風(fēng)的寶位。可他的葬法卻不對……這山符之中明確畫出了他們勘測的墓室地形,我想這就是破山將軍依靠山勢推測所畫,極為精準(zhǔn),可是你們看,這不對的地方便是……這墓室太大了。”
“太大了?”大金叫了起來,“不是說那王玄策偷了印度阿三一個國家的財產(chǎn)么,死了蓋個大房子還不正常?”
水青眼搖頭否定:“你不懂,陽宅在大,陰墓在精。想那明十三陵,哪個是將山掏空的國力工程?這山符上所繪,整座山體已經(jīng)被掏空了內(nèi)里則是巨大無比的冥殿,其規(guī)模堪比地下皇宮以當(dāng)時的國力來看,起碼要十萬人干上十年才可完工?赡銈兿胂肟矗跣哂刑齑蟮哪懽,也不敢召集十萬人給自己建陰宅。所以我想,這內(nèi)里的大墓,應(yīng)該是個虛冢,簡單來說,便是個空殼子。內(nèi)里除了陷阱,別無他物!
我疑惑道:“那既然這破山將軍知道這是個虛冢,怎么還要大舉挖掘呢?”
水青眼得意道:“這就是‘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那卸嶺力士的頭頭項玉珠,雖然本領(lǐng)過人善用卸嶺神術(shù),可對于風(fēng)水一學(xué)的研究卻只是一知半解。雖然他們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但是在某些問題上過于死板,太過遵循‘易經(jīng)’中的陰陽之理,其后代也是吃了這不少的虧。
這也是為什么他們隊伍里,不光有他一個首領(lǐng),更跟著一個本領(lǐng)不凡的寶眼……不過看來當(dāng)時那寶眼并沒有看出這風(fēng)水的問題,亦或是破山將軍太過相信祖?zhèn)鞯摹嬌椒,并不采納寶眼的意見。這才一步走錯,步步走錯……
這是雖然是天心十道之地,受四相拱衛(wèi),可卻并未有照蓋二山先后之勢,與咱們獲得寶書上的記載有些相悖,這是其一。
其二這破山將軍是尋古時的‘蛟龍?zhí)丁鴣,而咱們的寶書中,并沒有講到所謂‘蛟龍?zhí)丁挠涊d。陳宏御何許人也,乃是明代盜墓真正的絕人,無論是風(fēng)水堪輿,還是下地挖墓,都是精通堪絕。自然不會與這半吊子的破山將軍相提并論,也許他到此之時,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所以根本沒有理會所謂的蛟龍溝,而是直接用鎖龍之術(shù),尋到了真正藏龍的地方,苦于形勢,只把它記載下來。
其三,也是最直接的證據(jù),你們還記得寶書中所記載的話么?
‘見一殘碑,疑王玄策墓……’你們且看看眼前的巨碑,這哪里像是寶書中的‘殘碑’嘛……”
我們聽水青眼一番分析,不由大為折服,我道:“那依眼下的形勢,我們改如何是好?”
水青眼點頭道:“我看四下頗為安全,蛇蟲不近,只等老缺跟我徒兒尋來,咱們捱到明日,再另行尋找真正的墓葬。有了寶書中的古文提示,順藤摸瓜要找到它,應(yīng)該不難,老天眷顧,這大墓很可能尚且完整,不至于讓我們空手而歸……倒是,他們兩個動作怎么這么慢,怎么還沒過來?”
我們這才想起,一番折騰天色已經(jīng)完全昏黑了,四周悉悉索索的蛇已經(jīng)安靜下來,似乎已經(jīng)退去,可缺一手阿里木跟閻羅卻還是不見蹤影。
難道他們真的出了事?
想到這,不由得一陣心煩氣躁,耐著性子等了一陣,卻見我們北面山林,一道紅光沖天而起,在天中炸開,遠遠地映紅了一片天。
水青眼瞬間就跳了起來,怔怔地看了那紅光一會,驚聲道:“不好,他們有危險!……他們怎么跑到北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