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大喊一聲,帶頭向那湖中跳去,幾個翻滾就潛了下去不見了蹤影。
我捏了捏鼻子,含住氧氣,沖李紅塵比了比大拇指,也跳了下去。
撲通……
首先的第一感覺就是冷,刺骨的寒冷。
冰涼的湖水來自昆侖山上的冰雪,溫度絕對在了零下,刺骨冰寒瞬間越過了外面一層潛水服、保暖衣、皮膚……直達骨髓!
我回頭看了看,越來越多的人跳了下來,他們扭動著身姿,用各種姿勢向下潛去。有一個妙曼地身影游的格外快,瞬間就到了我身邊,她沖我揚了揚手,是李紅塵。
我回應了她一下,她示意我跟著她,一下就向下潛去,我急忙跟上。
游泳跟潛水果然不同,到達七八米的時候,我的耳朵頓時一痛,就好像有人用兩只手指插進了我的耳朵一般,即使有耳塞,還是感覺一股尖銳的疼。
李紅塵似乎沒受影響,越游越快。
下水的時候,大概計算了一下:將氣瓶的壓縮氣體解壓,得到體積,用體積除以流量,估算出這個氣瓶可以使用12個小時。
湖水很清,呈青綠色,望不到底。
由于氣瓶的重量,我下沉的速度很快。
四周的光線越來越暗,大約潛到30米的時候,四周已經(jīng)一片漆黑了。
我的神經(jīng)越繃越緊,我竟然一直沉不到湖底!
四周陸續(xù)亮起了手電的光,他們搖搖晃晃地向下,這讓我提升了少許信心。
李紅塵打開了手電,我也趕緊打開了手電。她朝后晃了晃,似乎確認我在不在,我也朝她的臉上晃了晃,她放心地繼續(xù)朝下游了。
四十米以上叫做休閑潛水,再往下就是專業(yè)潛水員所能到達的深度了。事實上,現(xiàn)在我的腦袋就好像被人用錘子狠狠地砸了一下一樣,耳朵已經(jīng)疼地受不了了。
水底的世界果然安靜,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一個人一樣,我只知道機械地向前游,游……
我感覺我到極限了,雖然我的嘴在努力吸取氧氣罐麗麗的空氣,卻依然緩解不了肺部將要爆炸的感覺。
李紅塵停下了,她在水里站住了,她沖我打了個手勢:“你還好么?”
我也停下,費力地向她比劃:“很好。”其實我特別想問她,我們潛了多少米。
李紅塵晃了晃腳下,依然是一片混黑,在這里,能見度已經(jīng)降到了極限,我們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絲絲微弱的燈光了。
我看了看無盡深淵一般的湖底,依然深不可測,黑幽幽的,看不到什么一點古派遺跡的影子。
李紅塵對了打了幾個手勢,繼續(xù)往下潛了,我也費力地向下,手腳酸痛,沒什么力氣了。
李紅塵越潛越深,我跟著跟著,突然感覺跟不上了。手腳如同灌了鉛一般地沉重,眼珠子好像要被擠得鼓出來了。
“紅塵……”我心里喊了一聲。堅持不住,停下了……
李紅塵若有所覺地回頭,我已經(jīng)停止了游動,無力地漂浮在水里,就想一個無根的浮萍。
李紅塵趕緊向我游了過來,她似乎也到了極限,有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時候,輕飄飄的。她費力地拉著我,想要向上游,發(fā)現(xiàn)根本做不到。
我太重了。
她趕緊向四周晃了晃手電,想要尋求救助。但是在這種能見度為一米的環(huán)境下,效果微乎其微,沒人會注意到這里。
一個黑幽幽的人影突然沖了過來,他根本沒有打開手電筒,游得很快很有力,伸手拽住了我,對李紅塵打了個手勢,李紅塵會意,松開我向下游去……
那人帶著我追了上去……
我的意識越來越薄弱,終于堅持不住,昏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憋悶的胸腔一下就通暢了,大股大股新鮮的空氣涌入我的胸腔,產(chǎn)生了一種前所未所的通暢感。
模糊中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我艱難地回應了一句,就又昏了過去。
又是一陣混沌,我的大腦緩緩蘇醒過來,取而代之是一陣針扎一般的頭痛,我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是微弱的燭光,猛然坐起,大口大口喘息。
“你醒了!”映入眼簾的是李紅塵蒼白而驚喜的臉。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胸口:“你沒事吧?”
我咳嗽了幾聲,說“沒事。”我向四周掃了掃:“這是哪?”
眼前是一個三人寬的走廊,四周都是光滑的巖壁,壁上有一盞燈,非常古樸的燈,也就是它散發(fā)著微弱的光。
四周非常潮濕,自己旁邊還躺著兩個人——李云和張巨。
李紅塵說:“聽梅飲雪說,這里就是古派的遺址了,就是他救了你!
我向四周看了看,說:“梅飲雪,他人呢?”
李紅塵說:“他往里面走了,你們都昏過去了!
我自嘲笑笑,我們幾個大男人,竟然還不如一個女孩。
我看到身后有個小水潭,我問:“咱們就是從那里出來的?”
恩,李紅塵說:“進到潭水深處之后,我們好像進到了另一個世界……”
“另一個世界?”我看了看四周,說:“也許這東西就是修建在湖底深處的一個洞穴,哎,我們潛了多深?”
李紅塵想了想說:“五十米左右,你在二十米的時候就昏過去了……”
我尷尬地笑笑:“我以為我潛了八十米。”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四下看了看,眼光放到墻壁的古燈上,古燈巴掌大小,似乎是銅質,一個赤身小孩的形狀,天靈蓋被掀掉,露出燈捻,里面似乎有燈油。
燃燒的時候,散發(fā)出一股奇異的香味。
我:“這燈……你點的?”
李紅塵點點頭:“我也不知道,我點著蠟燭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這燈,貿(mào)然試試還真點著了,里面有燈油!你們昏迷有一段時間了,這燈竟然還沒滅,真是神奇!
我說:“畢竟是古派的老巢,他們也不喜歡跟老鼠一樣或在黑暗里!
說著我仔細看向后方,一片渾濁的水潭,水潭的盡頭便是巖壁了,巖壁上罕見地長了一些青苔。走廊的另一邊,咋不知道延伸到了哪里。
我說:“能在湖底建起這么大的工程,看來這黃盜古派也算名副其實了!
“這是兩界湖!鄙砗笠魂囂撊醯穆曇繇懫。原來是李云醒了。
我趕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李云搖搖頭:“我沒事,沒想到這湖竟然這么深……”
他走到水潭邊,捧起一把冰涼的水抹到自己臉上,清醒了一下。緩緩道:“我曾經(jīng)聽師父說過,佛家有芥子須彌之說,如果我們的世界是芥子的話,那么在須彌之中定有無限芥子。!
我和李紅塵聽了一頭霧水,看著我兩人更加疑惑的目光。李云輕咳一聲:“唉,簡單地說就是我們的世界之外有無數(shù)其他的世界,像傳說的鬼界,妖界,不是沒有存在。而許多世界都是我們未知的。所謂兩界湖,即是兩個世界的交點,你可以理解成沙漏,兩個世界分別是沙漏的一端,而沙漏的連接點就是兩界湖,當然,這種交點也不局限于湖,可能是一扇門,可能是一個洞。只是我們遇到的是湖而已!
我好奇道:“那我們世界不是很容易穿到另一個世界,那不就大亂了么!”
李云擺擺手道:“當然不是,大部分兩界之門是暫時的,很快會消失的,不過有很多神秘失蹤事件,都與之有關,就比如1999年,在中美洲的哥倫比亞約有一百多名圣教徒,到阿爾里斯山的山頂去朝拜。
這伙圣教徒相信1999年8月“世界末日”來臨,他們上山去祈禱上帝的拯救。誰知這伙教徒上山以后再沒有下來,就此失蹤了。此事驚動了哥倫比亞,他們派出了大批警察在阿爾里斯山頂四周大面積尋找,并出動了直升飛機。近一個月,整個內華達山區(qū)查遍,但不見一點蹤影。也許他們就是被突然出現(xiàn)的界門吞噬而去,不知到哪個世界去了。我們遇到的這個兩界湖,卻是罕見的永久界門!這也是古派這些年不為人知的秘密的關鍵所在。”
說到這里連李云都不禁贊嘆起來。
我拿過我的背包,我們背包被李紅塵卸下,放在一旁晾著,我從中拿出手電,換上電池,手電竟然亮了,看樣子一點都沒有受潮。背包里的所有東西都完好。
“不得不說,安家準備的物資確實好!蔽屹潎@道。
李云笑了笑:“這兩界湖飄忽不定,說不得有幾個入口,我想其他人一定被弄到各個地方去了,就此前進,用不了多久,肯定會跟他們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