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實在沒想通,再看看四周,那野獸似乎已經(jīng)不在了,我與大金稍稍放松,準(zhǔn)備原路返回。
順著地上的血跡往回走,大金在前我在后。正走著,只聽旁邊草叢里悉悉索索一陣聲響,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一個東西猛地從旁邊竄了出來,直咬我的脖子。
我只看清那東西長著一身黃毛,嘴里有著鋒利的牙齒。躲閃不及,我下意識將長刀揮了過去,那東西在空中一個扭曲躲過刀子落在地上。
大金也反應(yīng)過來,工兵鏟對準(zhǔn)那東西,錯愕道:“媽的,這是個啥東西?”
眼前這東西體型似貓而遠大于貓,跟個小牛犢子似的,體粗壯,尾極短,通常不及頭體長的1/4。四肢粗長而矯健。耳尖生有黑色聳立簇毛。兩頰具下垂的長毛。通體黃色,正弓著身子盯著我們。
看得出來它已經(jīng)餓了還幾天,肚皮都癟下去了,顯然,他把我們當(dāng)成了早餐。
似乎是見我倆不好對付,對峙片刻,那東西一轉(zhuǎn)身就竄進了草叢,轉(zhuǎn)眼就消失不見。這半大的動物似乎泥牛入海,似乎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但我能肯定它肯定還在暗處盯著我們,等待著破綻一擊致命。
想到這里我一陣后怕,若不是我反應(yīng)快,此刻恐怕就成為一具尸體了。
大金拍了拍我的肩膀,罵罵咧咧道:“麻痹這山就是邪性,一個貓都長得跟小獅子似的!
我想了想先前那動物的模樣,否定道:“那應(yīng)該不是貓,小時候我在山里見過,這東西叫猞猁,比貓可兇多了,不過我還是頭一次見這么大的?赡堋巧僮訋偷娜司褪撬o咬成這樣的……”
大金點點頭:“咱還是趕緊走,后面就剩他們倆人,萬一……”
我聽著臉色大變:“那還廢話什么,趕緊的啊!绷骤笠綦m然打過獵,可她把獵刀給我了!而那小機靈……除了尋龍點穴之外,完全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基本沒什么用。
許是看我倆不好惹,那猞猁再沒出現(xiàn)過。我倆一路循著血跡急急跑回去,可回到原處的時候卻傻眼了。
草叢里還有踩踏的痕跡,證明他們在這待過,小機靈的背包散亂地扔在地上……可這倆人,卻是不見了!
我當(dāng)時就急了:“他們是不是被那天殺的畜生給害了?”
大金仔細查看了四周痕跡,搖搖頭:“你看地上沒有血跡,他們應(yīng)該是遇到了什么事,慌不擇路……逃跑了!闭f著確定了一處草叢凌亂的方向:“追!”
我抄起小機靈的背包,一馬當(dāng)先便追了過去。果然如大金所料,這里的草明顯被踩過,他們當(dāng)時一定很慌亂。
到底是什么東西襲擊了他們?讓他們連求救都沒有,扭頭就跑?
追了一會,我猛地停住了,前面的痕跡竟然消失了,似乎兩個人跑到這里就憑空消失了一般。
大金也追了上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怎么不追了?”
我又轉(zhuǎn)悠了一圈,氣急敗壞道:“人到這就沒了,難道是讓鳥叼走了不成?”
大金安慰了我?guī)拙,又是細細搜索了一遍,結(jié)果很詭異,那兩人的蹤跡,竟然真的消失了。大金不信邪地扒開草叢看了一圈,茫茫草海,似乎兩個人根本沒存在過。
大金也嘀咕了起來真是邪了。
我想了想,道:“會不會是咱們跟錯了?這莫非不是他們的痕跡,許是咱們剛才追的急給追錯了呢!
大金也連連點頭:“那好,咱們回去再好好找找,兩個大活人呢,不可能就這么突然蒸發(fā)了吧……活要見人,死要……”
我瞪了他一眼,嚇得他把后面的話憋了回去。我道:“少說這不吉利的話,那小機靈也算是個男人吧,要是連個女人都護不住,我就掐死他……”
大金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小機靈也算是個難得的‘寶眼’,你知道請個有本事的寶眼要多大代價么?好不容易碰到個肯跟咱們混的,你可不能因為個人成見就把他攆走了!闭f罷,頓了頓:“你不會真喜歡上那個丫頭了吧!
我沉默了一會,點頭:“是挺喜歡的,她給我從沒有過的感覺……我想好好照顧她……”
大金白眼一翻:“人家有個厲害的老爹,還用你說么?哎……照這么說來,我總覺得那林老頭有點不對勁……”
我卻是不想再跟大金廢話了,轉(zhuǎn)身就往來路走去。光顧跟大金扯淡,竟然忘了他們還可能面臨危險。
可以轉(zhuǎn)身,我頓時驚了。來時的路,竟然已經(jīng)沒了!來路的方向已經(jīng)成了一片片豎起人高的雜草,四周一般無二,若不是我方向感強,恐怕瞬間就會迷失。
大金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看了看也慌了:“臥槽,邪了,咱們的來路咋還沒了呢?”說著趕緊跑上前,因為我們停留時間不長,還辨別得來時的方向。大金摸索了一會,一臉沮喪:“媽的,一點痕跡都沒了,怪不得說里面有古怪,果然不簡單!
我倒是不太相信鬼打墻這么一說的,梵音也說了,只有晚上這里才會鬧鬼。我們迷失,肯定有什么蹊蹺。我上前掰了掰那人高的草,這草呈深綠色,葉子尖細卻很堅韌。
我把草葉掰彎下去,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那草葉竟然緩緩彈了回來,片刻便又變成筆直的模樣。
我拍了一下腦袋:“我知道了,這草有記憶功能,媽的,怪不得!痹疚铱吹竭@草海時,已經(jīng)想出了對措,只要將眼前的草一一踩倒,用一會就能從中出來?扇f萬沒想到,這些草竟然會自己恢復(fù)。想來也是,能夠困住幾十人的望穿坡,哪有那么容易破解的?李芳南音之所以胸有成竹,相比是有獨特的辨向方法,可惜她還沒顧上交代就跟我們走散了。
也許小機靈和林梵音確實是從這條路跑的,途中也踩倒了很多草,可不用多久這些草就會漸漸合攏恢復(fù)如初,除非我們是狗,不然哪會有能耐追蹤上去?
大金聽我一講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懊惱道:“得,革命號角尚未吹響,咱們就當(dāng)了俘虜。這狗頭軍師和向?qū)奖剂耍蚕略蹅冊谶@轉(zhuǎn)圈圈!
我一聽這話心里不舒服:“我說大金,你以前可是挺聰明的,怎么有了個這狗屁小機靈之后就跟倒退了幾十年一樣。趕緊動動你那發(fā)達的大腦袋,絕對比那矮子強!
大金點點嘿嘿笑道那倒也是,說著就跟一個偵探一般繞著四周晃悠起來,企圖找到些蛛絲馬跡。
我看著大金那樣一陣心急,小機靈和林梵音恐怕已經(jīng)遭遇不測,現(xiàn)在自己二人又如同困獸一般團團亂轉(zhuǎn),萬一此時他們正面臨著困境等待著我們的救援……
想到這里我不禁一陣心煩,此時大金已經(jīng)趴在地上,捻起一點土直往嘴里塞,舔舔還點點頭。
我看不懂他那副模樣,過去用腳碰了碰他的屁股,他卻是一拍我的腳,道:“別鬧,我正嘗土呢,我感覺那個墓應(yīng)該離這不遠了!
我一臉懷疑說你還有這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說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說著指了一個方向說我用人格保證就是這個方向。
我更加懷疑地看著他。他吐了一口唾沫道:“這是古代摸金校尉的‘嘗’字決,小孩你懂么?”
這種本事我聽說過,古時摸金校尉中能力泛泛,不缺能把天下龍脈爛熟于心的,往往眼睛一掃,就知道哪里有古墓,跑過去,捻一絲土嘗嘗,便能確定古墓的具體位置,甚至哪個朝代都能辨別。不過這種本事隨著摸金校尉的衰敗也就漸漸失傳了,除了民國時期除了一位摸金大家之外,再沒聽說過,也不知現(xiàn)代的盜墓世家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大金雖然年長,可我卻對他知根知底,他本是古玩市場一老板,偶然接觸到了土耙子這一行,做了十年仍算個青皮。如果他有嘗土的本事,恐怕早就不會這么落魄了。
大金看我越來越懷疑,甚至有些鄙視的眼神,頓時怒了,拍了拍大肚子努著嘴道:“我告訴你小孩,這兒要不是古墓的位置,勞資就直播吞糞,行不行?”
這個賭打得狠。我看大金一臉篤定,也就不再多說,隨著大金就順著那方向鉆了進去。
不出所料,鉆了半天我們似乎陷得更深了,四周的草更加飽滿顏色也更深,連根鳥毛都看不到,更別說找小機靈和林梵音了。
大金滿頭是汗,蹲下來又捻了一絲土含到嘴里,又吐出來:“臥槽他姥姥的,哪的土都是一個味兒,腥甜腥甜的。我估計啊,這片草地地下全是古墓。”
我趕緊讓他閉嘴,這家伙越說越?jīng)]譜,我安慰他道:“你放心,兄弟我不會讓你吞糞的,出去請我吃頓好的就行。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找到他們倆,不然咱倆也不用出去了。”
大金連連點頭,欣慰道:“我也就是說說,我吞糞跟你吃飯不就是一個道理么?這小機靈跟林梵音到底跑哪去了,按理說這草甸子不隔音,他們嚎一嗓子就能聽到?砂胩爝B個屁都沒有,咱們這不是盲人摸象么?”
我聽他這么一說,心道對啊,他們不能喊咱,咱們還不能喊他們么?
想著我一嗓子就喊了出來:“梵音,矮子!你們在哪。
大金被我猛地一嗓子嚇了一跳,接著明白意思也就扯著嗓子喊起來:“小機靈,林妹子……”
“小機靈,林妹子……”
大金膘肥肺大,中氣十足,一嗓子嚎出來整的我耳朵生疼,而他更如同一個充滿電的復(fù)讀機一樣喊著。
不多時,我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趕緊踹了大金一腳,大金的聲音戛然而止,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遠處微弱的求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