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老人沉默了一會,幽幽道:“酆都五年一遷,如今應(yīng)該在十萬大山蒔良嶺雞籠山的某處,那里看得見摸不著,有光明卻無太陽!
湘西的十萬大山……萬萬沒想到酆都如今去了那神秘地界的某處,而后面他所說的,又是什么意思?
我扭頭回望,林梵音沖我點了點頭,她已經(jīng)將這些記了下來。
我不敢妄言,也不敢再問那酆都的具體事宜,而是緩緩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我父母是不是還活著?”說罷,死死地盯著那緊閉的房門,等待著回答。
天機老人又沉默了一會,語言中略帶歉意:“我不能說……”
“不能說?”我一愣,回味過來厲聲道:“你不是說你天機老人無所不知的么,怎么不能說!”
天機老人道:“對,我是知道,可我不能說。你可以問我凡塵事,財運、桃花、生死劫。卻不能問我天、地、人、陰陽、五行。因為這些東西,必須你們?nèi)グl(fā)現(xiàn)。像你剛才問的,是兩個人的命數(shù),是天機,不能說,你換一個問題吧!
天機老人的語氣很篤定,我也突然想起了絡(luò)絨上師跟我們交談時被雷劈一樣抽風的情景,似乎在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東西在阻止這些高人說出一下禁忌的秘密,如果知曉了這些秘密,說不定便會凌駕于世人之上……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我搖搖頭,不再追問。想了想,我道:“那好,我重新問,我的父母現(xiàn)在是不是在酆都?”
天機老人又沉默了,而后緩緩道:“在……也不在!
“臥槽!”我終于忍不住罵道:“你他媽說這些什么意思,耍我玩。俊
天機老人解釋道:“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還在酆都,而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在酆都的外面……你為什么總問這個問題呢?其實剛才我已經(jīng)提示過你,命數(shù)來看除非你去發(fā)現(xiàn),否則你是得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的!
“呵呵……”我冷笑一聲,心中感觸莫名,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了。就連眼前號稱知曉一切的天機老人都說不出我父母的所以然來,我又怎么去發(fā)現(xiàn)?
“我們走吧。”我長嘆一聲。
“等等!碧鞕C老人突然道:“你還有第三個問題沒問!
我一呆,心中生氣希望之火,盡量將語氣放緩,不用成問句:“我還有第三次機會!
天機老人嘆聲道:“沒錯二十年來從沒有人問過這么多我不能回答的問題,作為補償我給你一次機會,當然我也不捉弄你了,想問什么你就問吧!
我用力點頭:“謝謝,謝謝!”說罷我思考了一會,問道:“你可知道,我父母沒在酆都的那一部分,在哪?”
“好!”連水青眼都忍不住贊嘆一聲。這個問題的確刁鉆,將我之前所問的最后一點死角都抹去了。
當然,我也做好了天機老人說‘不能說’的準備。
沒想到,天機老人竟然沉默了半天,直到我出言催促,他才如夢初醒,緩緩道:“我……不知道。干凈就是臟,臟也是干凈……”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剛才天機老人竟然說‘不知道’,而不是‘不能說’。
僅僅是我父母的行蹤而已,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不必再問了,我真的不知道!碧鞕C老人得聲音中透出些疲憊:“這個問題作廢,你再問新的吧。我真的很欣賞你,你竟然問出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問題,其實你完全可以問你的富貴之道,也可以問你的后宮姻緣,若是別人,絕不會把這寶貴的機會留到這些愚蠢的問題上。干凈就是臟,臟也是干凈!
聽了天機老人的話,我連連搖頭:“這個問題一點都不愚蠢。既然你全都回答不上來,那我就沒什么好問的了,咱們走罷!闭f罷,轉(zhuǎn)身欲走。
“留步!”天機老人聲音急促道:“我天機老人從來沒遇到一個不知道的問題,也從沒有欠過別人一個問題,你一定要把問題問完,不然我心不安啊……”
我搖頭,看向阿里木等人,道:“剩下一個問題,你們來問吧!
大金顯得躍躍欲試,對我們低聲道:“要不,我問問我的后宮姻緣?”
“一邊去!”阿里木推了大金一把,走到房門之前道:“請問‘七人眾’是些什么東西?”
這次天機老人反應(yīng)地很快,幾乎立刻回答道:“它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又叫劫。若是與它們有了因果,便會被它們尋上……”
“它們是不是來自于酆都?”阿里木又問。
天機老人冷漠道:“你的機會已經(jīng)用完了!
“我給你黃金,你再說兩個問題!卑⒗锬撅@然不死心。
天機老人淡淡道:“你以為隨便一個人有錢就可以找到我么?你們走吧,咱們緣分已盡!
我向他們搖搖頭,率先離開院子。
“干凈就是臟,臟也是干凈……”身后傳來了天機老人的喃喃聲。
“干凈就是臟,臟也是干凈……”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聲破爛的孫賈鉆了出來,又匆忙將門關(guān)上,盯著已經(jīng)將要走出院門的我們,追了上來。
我注意到,他手里還掂著那錢箱子。
他走上去,嬉笑道:“你們可是夠傻的,一百兩黃金,只問了三個問題。值么?”
我一本正經(jīng)道:“值,這些問題的答案,值一千兩、一萬兩黃金。”
孫賈又是怪異地一笑:“那就看你們有沒有命拿出來花了……好了,合作愉快,我要去賭錢啦!闭f著,幾個閃身就消失在巷子里,其速度比之林梵音都不遑多讓。
沒走出幾步,阿里木突然站住,道:“咱們回去!
我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去找那天機老人,無論如何也要問個水落石出!卑⒗锬緮蒯斀罔F道:“你不知道這七人眾的消息對我們盜墓界有多重要!”
大金也慫恿道:“對啊,抓起來吊著打,不怕他不說。我也該問問我的財路跟姻緣了……”
他這么一說,大家都是動搖了。不單單是七人眾的消息,在場的各位,哪個不想知道自己的財路姻緣?
眾人很快達成一致,連林梵音都是異常堅定地點頭,我們本就沒做出多遠,很快就找到了之前那破舊的小院。
當走進那院子里,看到那緊閉的房門時,我忽然松了口氣,他還在。
阿里木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前,一把推開房門,而后瞬間翻了個空心大跟斗閃開。
可里面卻既沒機關(guān),也沒暗器。
房門敞開,我們魚貫而入。內(nèi)里只有一把太師椅,跟無數(shù)落滿灰塵的蜘蛛網(wǎng)而已。除此之外,空空如也,連個躺人的臥榻都沒有,更別提什么天機老人了。
“媽的,那老頭跑了!贝蠼饸饧睌。
“不對!绷骤笠裘翡J道:“這屋里只有一個人的腳印,而且,屋里只有這椅子被人坐過!
水青眼苦笑了一聲,緩緩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門絕學(xué),名叫口技?”
“你是說……”我瞪大了眼睛:“那天機老人……”
“沒錯,就是孫賈”水青眼斬釘截鐵道。
“干凈就是臟,臟也是干凈……”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童音,唱著一首歌,旋律朗朗上口。
可我聽到這熟悉的歌詞時,趕緊沖了出去:“他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