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鏡手一揮,劍出現(xiàn)在了掌中。
隨著她一花力,面前交錯纏繞著的樹枝上出現(xiàn)一道道稀碎傷痕,但很快又恢復(fù)到最初的樣子,仿佛她一劍下去沒造成任何影響。
“咦?”意識海中的無滅突然竄了出來,他盯著面前的樹枝看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么了?”時鏡問。
“這樹枝你用劍砍是沒有用的,你要……”無滅接下來說的話,時鏡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無滅說了一大段話之后,深吸了一口氣:“明白了嗎?”
“你說的我都沒聽見!
“什么?”
“一個字都沒聽見!
杜鳴用手肘拱了拱時鏡:“你看這個,這個好像……”
他說了很多話,但是時鏡只能看到他的嘴在動,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
好像只要是在林海,哪怕再親密的人,靠得再近也無法共享彼此已知的訊息。
這是一個注定是單人為戰(zhàn)的地方嗎?時鏡沉默著不語。
洛婉清和秦北也走了過來。
兩人似乎是想要交流發(fā)現(xiàn)的事,但一開口卻發(fā)現(xiàn)對方都聽不見。
就連熬越也湊了過來,但最終大家還是一無所獲。
就連想說出“我們在這里是不是不能分享有關(guān)這里的事”這種話都不能說。
時鏡認(rèn)為現(xiàn)在肯定是不能前行的。
她立刻開口:“各位,聽我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我相信我們的默契!
如果語言行不通,那么肢體呢?
時鏡指了指自己的腳下,然后雙手在面前交叉。
頓時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紛紛點頭。
接下來就是研究樹枝了。
剛才無滅說砍樹枝是沒有用的——這句話被允許聽見,說明并不是破題的關(guān)鍵。
也就是說,砍和不砍區(qū)別不大;蛘哒f在砍之前,需要先有一個別的步驟。
時鏡望著手里的劍,忽然有了個想法,如果劍不行,那么符咒或者別的東西呢?
那些靈珠呢?
時鏡這么一想立刻全都拿出來用!鞍パ竭@樣不行,不行,你得……”無滅的聲音再次響起又啞掉。
無滅氣到跳腳。
“慢著,讓小爺試試看。”
熬越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樹枝。眾人目瞪口呆。
難不成,熬越是想感化這些樹枝?
時鏡皺了皺眉但是沒有阻止他。
過了有一會,熬越將手松開:“這些樹枝不是分散的,他們是……”
他的聲音莫名其妙斷掉。
熬越煩躁到不行,索性伸出雙手緊緊抱拳。
他想說這些樹枝是一個整體,一個整體!
所有人都不理解,但是時鏡頓時懂了熬越的意思,她再次持劍,只不過這一次她踩著樹枝一步步來到最高的地方。
果不其然,這些樹枝是按照抱團(tuán)的形式,一簇一簇挨在一起。有些大有些小。
而且,樹也并非是只有高的,她的頭上還有樹蔭,她的腳下踩著樹蔭。
林海就像真的森林之海,是層層疊疊的樹林構(gòu)建出來的海。
時鏡提劍,朝著一團(tuán)樹枝散發(fā)著亮光的中心點狠狠一擊。
入口處的樹枝頓時坍塌四散。
“漂亮!”洛婉清眼睛一亮。
“確實漂亮!鼻乇碧止恼啤
杜鳴彎腰撿起樹枝:“你們看這些樹枝。”原本非常有韌性,甚至能當(dāng)成墻壁一樣的樹枝,此時完全枯萎,脆到一碰就碎。
手一搓,風(fēng)一吹,就散了。
“我們是一起還是兵分兩路?”時鏡問。
“這個……”杜鳴撓了撓頭,下意識看向秦北。兵分兩路有好處。一來是節(jié)約時間,畢竟一個人守后路,一個人爬樹解決樹枝的核心,一人趕路,這是最好的配置。
但也有壞處。
誰也不知道這林海到底是什么情況,可能一個人無法面對的危險,兩個人就有驚無險,在完全不清楚地貌的情況下,兵分兩路并非是最好的選擇。秦北問:“小師妹,你覺得呢?”“兵分兩路吧!睍r鏡當(dāng)機(jī)立斷道,“大師兄你跟二師姐還有四師兄一路,我跟熬越在這里等一等三師兄,等他到了,我們再往前走。”
杜鳴本來覺得,大家是可以一起往前走的。
但如今聽時鏡這么一安排,突然覺得好像也行。
這樣整體上不浪費時間,而且陣容分配也挺合理的。
“也好!甭逋袂妩c了點頭。
“我來探路,杜鳴斷后,婉清你看到樹枝被清理之后就往前走!薄昂谩!鼻乇睅е讼茸摺
熬越不滿地嘟囔:“你怎么知道商旻白會來?萬一他不來呢!
“他會來的,他快到了!
“小爺不覺得,他之前就神出鬼沒的,總是冷不丁的出現(xiàn)冷不丁的走,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沒意思!
時鏡沒有回答熬越的話。
事實上,她只是對商旻白有些許的了解,才斷定他一定會來。
但他到底會不會來,她其實也不知道。
也不知等了多久,商旻白終于來了。熬越氣急敗壞地跺腳:“喂,你知道小爺在這里等你多久嗎?”
商旻白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后將一個果子遞到時鏡的手中。
“這是什么?”
“我從邊境商人手里高價買下來的林海之果!
“林海之果是什么?”時鏡有些奇怪。
按道理說這林海這么難進(jìn),就算里面長了果實,一般人也很難把它取下來,更別說是保存好出售了。
商旻白意味深長地說:“在林海里,只有吃了這種果子的人,才能說出有關(guān)林海的話!
熬越眼睛一瞪:“那你為什么只買了一個?”
“貴!
熬越:……他居然無法反駁。
時鏡推脫:“三師兄,你吃吧,到時候你來指揮他們就好!
“我應(yīng)該沒有辦法勝任。”
“為什么?”商旻白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脫下了自己寬大的外袍。
他白色的絲質(zhì)內(nèi)襯上,星星點點全是血跡,尤其是腰部,血染紅了一大片。
“我需要一點時間來調(diào)養(yǎng)!
時鏡看著這一片紅身體都忍不住一顫。
還好大家都是修行的人,否則,一般人傷成這樣肯定沒命了。
“我來給你上藥!
時鏡立刻開始在包里找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