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個村子就在花月縣的范圍之內(nèi)。
不僅如此,甚至距離赤焰獸的洞口也不過是一個山林子的距離。
雖然不是最繁華的地帶,但離得也不遠。
花月縣的村民世世代代都以打獵為生。
是以,哪怕他們知道這林子里面有赤焰獸。
也只能為了生計,硬著頭皮的去打獵。
有的人能夠幸運的從赤焰獸口中逃脫。
他們每次進山,都帶著這種僥幸心理。
知道村民們生活也不容易,眾人都神色凝重。
洛婉清和杜鳴看著村里一片狼藉。
大抵是成年人已經(jīng)基本上全部受傷遇難。
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修復(fù)他們的家園。
不遠處。
甚至還有一片廢墟冒著濃濃的黑煙。
風(fēng)呼嘯而過。
空氣中似乎還帶著無數(shù)怨靈哀聲載道的啜泣聲。
他們又何其無辜呢?
所以,這一次他們過來,一定要把赤焰獸拿下!
時鏡歪了歪腦袋。
“你可以回家去問問村長愿不愿意見我們嗎?”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哄誘。
哪怕是對他們警惕的小孩子都不由得松懈下來。
從這小孩的話中可以看出來,這村的村長應(yīng)該是個有腦子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更想和村長直接交流。
畢竟總有一些是不合適小孩子知道的內(nèi)容。
更何況,既然是村長。
那他肯定能夠明白整個村子的整體布局和最近的村民具體狀況。
能夠見到村長的話,能夠省很多功夫。
小孩一激靈,說話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他嚇得渾身一抖。
似乎在抗拒著什么。
他警惕的看著時鏡,稚嫩的臉上是和同齡人所不符合的氣質(zhì)。
“我什么都知道的,你問我吧!”
他這樣子有些奇怪,時鏡狐疑。
從小孩子的表現(xiàn)來看。
他似乎從內(nèi)心深處就一直在抗拒什么。
是在抗拒他們接觸到村子里的秘密。
還是怕他們接觸村長?!
想到這里,時鏡眸子多了幾分深意。
無滅沉眸落在小男孩身上。
周身的氣壓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敖越外貌雖說和小男孩相仿,但好歹也是快要成年的龍。
這會兒很是憂心于村民的安危。
他太明白火有多恐怖。
他們蜃龍族常年棲息水中,火讓他們痛苦。
“為什么不愿意去找村長?”
小孩突然扭捏了起來。
至于臉沒臉紅,時鏡看不出來,一黑遮百色。
小孩吸吸鼻子。
“大家受傷之后就很少出門了,哪怕是沒有太陽照射的晚上,街道上也沒什么人,只要家里的東西還夠吃,大家就不會出來,我爹也是這樣!
“你們過去幫不了我們的,況且我們村子里物資馬上就要沒了……”
小孩的話難免雜亂無章。
但是時鏡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們和花月縣之外的人不一樣。
這一點就足以成為他們減少出門次數(shù)的理由。
而且在花月縣以外,晚上除了一些不太正規(guī)的產(chǎn)業(yè),很少有店鋪會開門。
他們?nèi)缃竦臉用,注定是人群的焦點。
再加上諸多揣測和他人同情異樣的目光,大部分人都會難以接受。
大家都是一樣的。
但是在遭受苦難后,他們異樣的目光就會成為壓垮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
村長可能也是這樣吧。
況且他們的物資馬上就要沒有了。
這就意味著村民即將面臨不能治病,食不果腹的日子。
到時候恐怕真的就要在這里等死了。
小孩子不想讓他們進村。
未嘗不是另一種保護他們的方式?!
若是讓他們進來,萬一碰到了赤焰獸怎么辦?
到時候恐怕他們還要浪費時間去照顧他們這幾個外來人。
時鏡嘆氣。
還是先不談這個了。
“那好,我來問你吧,你知道那妖獸的生活脾性如何嗎?它一般在什么時候出沒?除了我們之外有沒有其他的修士來過?”
小孩:“……”
他爹也沒告訴他會問這么深啊。
之前都是淺淺的問幾句就沒有了。
這些問題有點耳熟,似曾相識,他爹好像和他說過。
但是……他不記得了。
“你,你們在這里稍微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小孩就噔噔噔的跑走了。
小孩子腳底抹油。
整個人滑行似的跑了出去。
時鏡:“……”
她扭頭看向蹲在她旁邊的大胡子。
“我剛才問的問題很刁鉆嗎?”
大胡子順了順自己的胡子,站了起來。
“還好啊,你問的也是我想問的!
他們煉胥門想要抓住這只赤焰獸奪得內(nèi)丹,定然要搞清楚妖獸的所有情況。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越了解這頭妖獸,制定出來的計劃就越有用。
在小孩離開的片刻,他們定了一下想要詢問的問題。
很快,小孩便出來了。
相比于進去之前,小孩冷靜了很多。
“我方才問了我爹,接下來他和你們聊,你們跟著我來吧!
時鏡和大胡子對視一眼,跟在了要轉(zhuǎn)身離開的小孩身后。
小孩輕車熟路的將房門推開一條小縫,側(cè)身鉆了進去。
他這個動作能最大限度的減少陽光的進入量。
這樣也能夠減少陽光對他們身體帶來的傷害。
逍遙宗和煉胥門的人有樣學(xué)樣。
房子很樸素,同樣縈繞著煙熏味。
房間里一片昏暗,窗戶被關(guān)的嚴嚴實實的,甚至還掛上了一條簾子來遮擋穿過窗紙的陽光。
也就是他們修士的視力非常人能擋。
若是換了普通人,乍然到了昏暗的環(huán)境中,不瞎上一會兒是不可能的。
在床上,坐著一位身形佝僂,同樣黝黑的一位中年男人。
想必這就是村長了。
只不過他的身體,似乎已經(jīng)到了極限。
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村長剛想說話,但是卻咳嗽兩聲。
小孩聽見后立馬緊張兮兮的從水壺里倒出來一杯水遞到了村長的手中。
村長接過水杯。
“好孩子,你先到一旁去,讓我來和客人們談一談!
“嗯。”
小孩乖巧的坐到了床旁邊的凳子上。
說實話,時鏡看不太清村長的五官,但是從聲音中能聽出來,相對于其他的村民,村長要冷靜很多。
不知道是因為習(xí)慣了這種災(zāi)難的肆虐。
還是因為早就已經(jīng)屈服于這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