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看著眼前漫天的浮光,只覺得遍體發(fā)寒。
該有多狠心的人,才能下如此毒手?
“飛仙門中不是那么簡單。”時鏡圓圓的杏眼看上去干凈無辜,卻比誰都透徹。
多的她沒說。
但他們都是仙門出身,除了自家門派,對其他門派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畢竟是仙門同道。
更何況,飛仙門向來什么東西都喜歡弄出大動靜,前些日子時瑤坐上長老之位一事,便是鬧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了。
本來還沒人覺得奇怪。
師父身死,確實徒弟便是最好的繼任人選,再加上蕭柯又出了那樣的事,不就只剩下時瑤能堪此大任了。
但現(xiàn)在舊事重提被這么一提醒,是個人抖感覺到了不對勁。
畢竟要說是巧合的話,那未免也太巧了。
讓人不得不多想。
只是那種猜測實在驚世駭俗,邀月怔了許久,才道:“她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吧……寒霄真人可是她師父,還對她那般好!
時鏡恬淡的眸子噙著淡淡涼意,用妖火把被啃食得面目全非得尸體燒干凈,轉(zhuǎn)身說:“走吧,這不可能找到人了!
不管是不是時瑤動的手,她都已經(jīng)不在此地了。
不過,時鏡他們也不能說是白來一趟。
如今外敵環(huán)伺,仙冢出土的幾尊棺材還在外面擺這呢,若是內(nèi)憂外患對他們來說,情況無疑會更糟。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飛仙門的疑點,日后就能多加提防。
“不過得想個理由!背碌溃骸澳屍渌思訌娊鋫,會引發(fā)猜疑,將事情公之于眾又怕眾人恐慌,需得想個萬全之策!
“那就直接宣稱飛仙門盡數(shù)葬身妖獸口,無一生還。”
時鏡淡淡神色淡淡,到:“如此若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還活著的時瑤,定會萬分戒備,到時也能增加我們找到人的概率!
楚寒衣思忖了會兒,點頭表示這方法可行。
……完全不覺得把人說死有任何問題。
時鏡他們還在林子里發(fā)現(xiàn)了,危在旦夕的方巖長老,他似乎是被人丟在那的。
他們把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方巖長老已經(jīng)渾身青紫,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深色的毒斑,進氣多出氣少,差一點就要魂歸幽冥。
還好把人找到的及時。
時鏡讓他服下那小瓶龍血,真龍之血具有焚燒一切陰祟的作用,不出片刻方巖長老的臉色,就好看了大半。
半響,他緩緩睜開眼,眼中還帶有些許迷茫,“你們是何人?”
方巖長老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瞧他狀況勉強,時鏡沒有強求他說太多,簡單介紹了下自己的身份來歷,讓方巖長老寬心,就將人帶回了客棧。
后用了一堆靈丹妙藥滋補,方巖長老這才算是徹底緩過來。
當然,那些丹藥多數(shù)都是御獸宗出的。
陶然完全不在意那些高品階的丹藥,外面能讓人搶破頭的丹藥,在這里她跟糖豆一樣撒,恨不得讓方巖長老通通吃下。
直到瞧見他好轉(zhuǎn)過來,她才呼出一口氣,釋然道:“師父你總算好了!
“你們有心了!
方巖長老嘆息著看了他們一眼,眼神有欣慰也有感慨。
他脾氣暴了一輩子,對自己對底下弟子都心狠,自認為在他嚴厲的管束下,沒有哪個弟子會做出離經(jīng)叛道的事來。
沒想到還是出了,而且一出就是個噬師的畜生。
那個還是他的得意弟子。
被那畜生傷后,方巖就只能先找地方療傷,這可以說是他修道多年以來,受過的最大的屈辱跟蹉跎,方巖現(xiàn)在想起都感覺如鯁在喉。
時鏡問方巖:“方巖長老,你在洞內(nèi)療傷,是怎么出去的?”
陶然也看著自己師父。
但方巖擰眉沉思了半響,卻說:“老夫也記不太起來了,意識一直模糊,還是你們把我救下我才恢復意識!
說著,他又嘆了口氣。
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得小輩來救,他真感覺自己這老臉都丟光了。
陶然不死心就這么放過幕后之人,央求他再好好想一想,方巖長老也是個看似嚴肅,實則對自己弟子十分縱容的人。
他說:“那就待老夫再想一想,等到想起什么了,再告訴你們。”
聞言,邀月有些失望。
時鏡倒是覺得還好,眼下這情況,不如說是在她意料之中。
時瑤又不蠢,怎么可能會留下這么大個把柄。
雖然她也不知道時鏡竟然有真龍之血,但以她謹慎地性格,從方巖長老口中得到信息的可能性,還是只有微乎其微。
好在時鏡并沒有把全部心神放在這上面,救方巖長老,主要也不是為了時瑤的事。
救他一是答應了陶然,二則是她好奇仙冢的來歷。
于是時鏡就問方巖長老:“這些先不急,只是方巖長老,不知您可知仙冢?”
時鏡看見,方巖長老原本還算和藹的神色,在聽見這兩個字時當即驟變。
他十分警惕:“你是從哪得知的?”
有一瞬間,時鏡甚至覺得方巖長老會不顧救命之恩,對他們動手。
陶然也沒想到會變得這般劍拔弩張,微微愣神后,就去抓方巖長老的手,勸阻他:“師父,您做什么,人家才幫過我們呢!
“難道我們這就要恩將仇報嗎?”
方巖于是又坐了回去,陰沉著臉。
他自然不是想恩將仇報,只是這件事關系重大,他葉沒想到會從一個小輩嘴里聽到,這些秘辛明明是只有,仙門中少數(shù)資歷很老的長老根掌門才知道的。
就連他一開始也不知。
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后,方巖便驚覺這是個絕不能透露的大隱秘,因此數(shù)十年如一日,即使有深受她喜愛的弟子來問他仙古的秘辛,也從未走漏過半句口風。
陶然費盡心思地安慰方巖長老,可后者始終不開口,態(tài)度異常強硬:“這件事不是你們該知道的!
“其中涉及大恐怖,無法透露!
陶然剛有些急了。
時鏡就冷不丁地說:“可是現(xiàn)在,仙冢已經(jīng)面世了,若不解決,所有人都會葬身此城!
“方巖長老,即使這樣也無所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