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沒聽說過這個宗門?”洛婉清狐疑,“有無上劍宗這個門派嗎?”
洛婉清是合歡宗出身。
對門派應(yīng)該是最了解的了,畢竟合歡宗要薅的羊毛,都在那些個門派里。
她都不知道,時鏡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過,無上劍宗這個。
……聽著就很牛逼的感覺。
“不知道也正常。”誰知杜鳴一攤手,道:“畢竟這個宗門,在幾百年前就滅宗了,我也是閑著沒事翻了一本落灰的宗門記載大全,才知道有這個宗門!
“其中就提到了容卿這個人,是當時的一代天驕,可惜仙隕時代過去后,此人便銷聲匿跡了,所有人都以為,他跟無上劍宗一起葬送了,又或者是跟別的天驕一樣,死去妖獸之口!
時鏡一下就注意到了問題的所在。
幾百年前就滅了的宗門,直到如今,竟然還有傳人在。
而且還是仙隕年代的天驕。
仙隕年代堪稱修真界最燦爛的一代,那個時代的天驕,留存如今,修為該有多么驚世駭俗?
想到這里,時鏡慶幸還好跑得快。
要不然,不知道面對的會是什么怪物。
但現(xiàn)在他們又面臨了一個難關(guān),那就是,該怎么接觸到漣漪公主?
“有這種怪物在身邊,靠近都會被神念絞殺吧!倍砒Q嘆息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
時鏡忽然開口。
洛婉清看著她,又驚又喜,“小師妹,你有辦法了?”
“剛才我們一路走來,那些宮娥聊的都是關(guān)于漣漪公主的事,就說明這個夢境應(yīng)該是以漣漪為主的。”
時鏡回想著進入此地后的每個細節(jié),細細道來:“夢境沒有時間之說,而按二師姐之前所說,漣漪公主身上,是有一件世人皆知的大事的!
洛婉清略一思忖,“是她當眾灑下滿天星河那個?”
“不錯!睍r鏡道:“我們只要抓住這個機會便可!
屆時眾目睽睽下,場面一定極其混亂。
即便容卿修為再高,只要沒登臨仙途,便只能算是人道絕巔,他們幾個拖住他一時半刻,絕不是問題。
到時候只需要分出一個人,去接觸漣漪公主。
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然而事情,不是都能如人想象的那般順利。
自那日杜鳴被發(fā)現(xiàn)后,漣漪公主便下令,搜捕宮內(nèi)外來者,但凡搜到,無一例外全部處死。
短短幾日,血就浸滿了宮內(nèi)的泥土。
從天黑到白日,日復(fù)一日,宮廷中充滿了宮娥跟侍從的哀嚎,每次漣漪公主都會親自去觀看行刑,那些被上刑的人,便一聲聲哀求她。
這一天,仍舊是如此。
行刑的劊子手都要麻木了。
抬頭望向身后穿著華麗宮裝的女子,那姣好的面容上,無一絲不耐。
冰冷得宛如帶著鐵面具。
這一刻,即使是殺人如麻的劊子手,也從他們這位備受寵愛的公主身上,感受到了膽顫的寒意。
“還是找不到么?”女子朱唇微張,深紅的宮裝用金絲點綴,柔美的臉龐看誰都含情,然而吐字卻冰冷無比。
“若再找不到,你們也沒用了!
透著極重寒意的字句落下。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一抖。
明明是炎夏,卻宛如深冬一般地寒冷。
就在這時,天上落下幾點冷冷的雨滴。
“殿下,回去吧,下雨了!睂m娥提醒漣漪。
漣漪還沒有轉(zhuǎn)身的意思。
這時候,一把油紙傘緩緩伸到她身側(cè),傾斜的傘面,擋住了落向她的雨水。
柳絮被雨水打濕。
淡淡的綠意中,來人一襲淡白色長裳,宛如天上墜下的一輪皎月。
男子眸色恬淡,視線落在身前的女子身上,給她披上了件外衣,淡淡道:“該回去了!
剛才還不愿走的漣漪,轉(zhuǎn)身擁住他。
見狀,宮人們連忙低下頭。
死死盯著地面,好似多看上一眼,便會萬劫不復(fù)。
直到那雙月白色步履,還有女子所穿的精致繡鞋,相伴著逐漸離去,眾人心中才松口氣。
至于那名男子長相,根本沒人看清。
沒人知道跟在漣漪公主身邊那人的來歷,他是突然出現(xiàn)的,出現(xiàn)后就一直在漣漪公主身邊,寸步不離,也沒人敢去問。
這場血腥的殺戮,直到千秋節(jié)的前一天,才停下。
千秋節(jié)是蘭國最重要的祭祀日。
每逢此日,上到王公貴胄,下到黎明百姓,都會一起舉國歡慶,蘭皇還會攜妻眷船渡游湖,還會有國師府的人,在船上向眾人展示織夢術(shù)。
自上一任國師死后,國師府無人主持,千秋節(jié)便幾年都沒再辦過,民心也隨之渙散,因此這次千秋節(jié),不止在于熱鬧,更在于重振風氣上。
千秋節(jié)前,宮內(nèi)忙得不行。
自然也就沒人再里里外外的,搜查時鏡他們。
他們總算是能松口氣。
漣漪大肆搜查宮闈的那幾日,他們都不知道怎么過來的,四個人跟老鼠似的躲躲藏藏,這輩子都沒這么憋屈過。
“千秋節(jié)開始,我們就想辦法混上船,到時候按計劃行事,二師姐你跟杜師兄,想辦法拖住那容卿,三師兄就去阻止其他人。”
時鏡已經(jīng)計劃得明明白白了,“漣漪公主那,就由我去!
杜鳴這幾天堵了一肚子的氣,聽得直冷笑。
“那我要好好教訓下那家伙!
他咬牙切齒道:“讓他知道什么叫,卦術(shù)的絕巔!”
洛婉清別的都不擔心,就是擔心時鏡,“漣漪公主能憑空造出如此龐大的夢境,修為肯定不低,小師妹你有把握對付嗎?”
“要不然就杜鳴一個人去找容卿,我跟你一起!
剛還躍躍欲試的杜鳴頓時蔫了。
“二師姐,你這是要我去攔人,還是讓我去送死?”
他一個只守不攻的卦師,去對付一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劍修?
這是要他跟對方比比誰跑得快嗎?
“你方才不是嚷嚷著,要教訓他嗎?”洛婉清不屑一顧道:“那現(xiàn)在,我給你這個機會!
杜鳴:“……那我還是不了吧。”
“嘁。”洛婉清嫌棄地看著他。
“我能對付得了,放心吧二師姐,我有不少保命的東西!睍r鏡這么跟洛婉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