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時鏡接過芥子袋,暗中觀察的妖獸氣瘋了。
這兩個人修,竟然把它們同胞兄弟裝在小小一個袋子里。
何等的兇殘!
毫無所覺的時鏡清理好了地面,看了眼空蕩蕩的周圍,遺憾嘆氣,“好像沒妖獸了!
妖獸:……咋,你還想一網(wǎng)打盡?
從前都是把人修當(dāng)草芥踩的妖獸,在時鏡身上嘗到了憋屈的滋味。
一頭長著三個腦袋的豹子口吐人語,言辭極其激憤,“太可惡了,這女人,竟敢這么對我們!”
“必要稟告大人,把這女人加入重點觀察里!”
這話贏得了一片的贊同。
“那三頭豹大人……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忽然,一只妖獸問。
這問題,著實把三頭豹問住了。
大人給它們的任務(wù),是讓它們借著黑霧之便去襲擊仙門弟子,把他們阻斷在裂谷。
但剛才那幾人的行徑太過可怕……已經(jīng)在它們內(nèi)心深處埋下了陰影。要它們?nèi)フ腥悄桥耍蝗缢懒恕?br>
可要是就這么回去,那位大人也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它們。
三頭豹用不太精明的腦袋苦思冥想一會兒,咬牙決定,“等天黑,我們再趁機(jī)行動!
那些妖獸眼睛紛紛一亮。
“對啊,裂谷的法則,天黑后于我們妖獸更有利!
“不愧是三頭豹大人,想出這么好的計策!”
三頭豹被夸得多少有些飄飄然。
但它還記得,不能太張揚,否則怕是會引起那些該死的人族修士的注意,于是咳了一聲,“行行行,都藏好了,別被發(fā)現(xiàn)!
裂谷內(nèi)天黑得極快。
眾人除了路上耽擱了會兒,剩下時間都在趕路,卻還是沒趕在天黑之前離開。
眼看夜幕漸落,周圍的霧也開始試探著攏過來。
時鏡率先停下來,落在地上。
唰唰幾聲,杜鳴等人,跟楚寒衣他們也都落了下來。
有弟子表示不理解,“這種時候了,干嘛還磨磨蹭蹭的,抓緊時間出去才是要緊!”
楚寒衣嘴唇抿直,平添出幾分肅冷之意,“傳言說,裂谷內(nèi)有法則。”
“每到夜里,此處的寒霧便會增加對修士的威脅,對妖獸卻是無害。為了安?紤],不可冒進(jìn)!
“那……”那修士遲疑了。
似是也想不出來好的辦法。
輕微的動靜傳來,時鏡摸摸索索,撿來幾根干枯枝,堆在一起。
而后,又從杜鳴那要來修真版隨地營帳,三下五除二,就搭好了一個臨時住的地方。
眾人目瞪口呆。
邀月也愣愣的,不似往常的清冷,反倒有些呆,“時道友,你為何……如此熟練?”
不得不說,她說出了很多人的內(nèi)心想法。
幾個弟子露出古怪的神色,多少對時鏡表現(xiàn)的表現(xiàn),感到些異樣。
畢竟不論是先前去縫隙,還是后面烤妖獸來吃,時鏡都表現(xiàn)得太淡定了。
根本不像第一次來到絕地得弟子。
反倒像是……早知道會發(fā)生這些,提早有了準(zhǔn)備。
一名心里冒著酸水的女修看了眼搭好的營帳,陰陽怪氣地說:“這準(zhǔn)備得也太齊全了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時道友一早就來過此地,知道此地兇險呢!
這話戳中了許多人暗搓搓的心思。
一時間,人心浮動,眾人心中皆多少有異樣生出。
時瑤眼眸一閃,抓住眼前的機(jī)會,紅著眼眶看向時鏡,“章慶死在了縫隙,你知道嗎?”
時鏡看傻子似地看她,“知道!
他們都知道,只是,章慶本來就不怎么討喜,又是自己不要命,離縫隙這么近。
那時候場面又亂,顧不上他,知道他墜入縫隙,都是在他身死之后了。
“章慶死前跟你師兄發(fā)生了爭執(zhí)……”時瑤緩緩地接著說。
“停一下!辈涣希瑫r鏡打斷了她,黑白分明的眼,此時竟是折射出銳利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是我?guī)熜趾α怂俊?br>
那銳芒乍現(xiàn)的眸,明亮如火。
時瑤被刺傷一瞬,咬咬牙,抬眸居高臨下地對著時鏡,“難道不是嗎?”
“哦,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荒謬的言論!睍r鏡諷刺地笑起來。
“明明是我?guī)熜志攘怂,要不是我(guī)熜,他早落得跟那幾個被附身的護(hù)道人一樣,慘死獸口的下場了!
“你憑什么這么說?”時瑤一怔,迅速反問道。
她知道時鏡拿不出證據(jù)。
當(dāng)時是有黑霧靠近了章慶,可她都是借著身上的法器才看見。
其他人沒有寒霄真人給她的那些珍貴法器,如何發(fā)現(xiàn)得了?
然而,云黛頂著她不敢置信的目光站了出來,字句鏗鏘道:“我能證明。”
“她說得是真的!
云黛雙手環(huán)胸,站在時鏡身前,裙袂翻飛,驕陽似火。
時瑤臉色一白,攥緊了掌心。
為什么,她想不明白,為什么人人都要站在時鏡那邊?
楚寒衣他們是這樣,就連云黛也是。
云黛眼含厭惡地看著眼前的時瑤,“收起你那點不入流的手段。別忘了,本小姐是什么身份!
“你以為,就你有法器?”
說著,她翻了個不屑的白眼,手一伸,光芒乍亮。
指環(huán)、簪子、寶囊,一一浮現(xiàn),應(yīng)有盡有。
旁邊的人眼饞得口水直流。
云黛收回法器,重新看向時瑤那微微變色的眼眸,冷笑道:“這種小玩意兒,本小姐要多少有多少!
弟子們看不懂她們在爭什么,聽得一頭霧水。
時瑤卻是唇瓣咬得發(fā)白。
別人聽不懂,不代表她也聽不懂,云黛這分明是在警告她,暗示她也看到了那黑霧。
若是她再繼續(xù)糾纏下去,沒有證據(jù),也得魚死網(wǎng)破。
事已至此,時瑤只能忍辱向時鏡低頭,“對不起,妹妹,是我錯怪你了!
“別這么叫,我早不把自己當(dāng)時家人了!睍r鏡淡淡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了營帳。
杜鳴冷哼一聲跟進(jìn)去。
洛婉清跟秦北,都沒有看她哪怕一眼,只有最后的商旻白,瞥了一眼過來,卻是孤絕冷寂,讓人發(fā)毛。
“好了 ,咳咳……我們也布置起來吧!背鲁雎。
弟子們很快都散了,該布置的布置,該巡邏的巡邏。
只有時瑤,掃了眼周圍,見四下無人,她悄悄來到一處。
手掌一翻,一個雙面鏡赫然出現(xiàn)在掌心。
“師父!彼p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