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傳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時鏡驚愕望去,“三師兄,你什么時候給我塞的子母符?”
就是剛才她一模自己腰包,才知道里面僅有一對的子母符不見了。
這對符十分特殊。
母符可以幫子符吸收掉所有的傷害,是時鏡無意中從自己袋子里翻出來的,也不知道杜鳴是怎么做出來的。
本來還不知道這傷害要怎么個轉(zhuǎn)移法。
現(xiàn)在看著拼命隱忍,身上卻不由自主發(fā)著血腥味的商旻白,時鏡知道了。
“你什么時候偷走的我的子母符?”她再問。
商旻白道:“剛來歷練的時候。”
時鏡驚了。
竟然這么早,真是連她都沒想到。
雷是經(jīng)過蓄力后才一次次落下的,這中間間隔大概有十分鐘左右。
在兩人說話的時間里,下一道雷的蓄力也要完成了。
足以震懾萬物的威壓劈天蓋地朝時鏡撲來,頭上蓄力的落雷宛如一個懸在上面的虎鍘刀。
剛才受了一擊的馮悠悠已經(jīng)暈死了過去。
年秋軒想扶她卻過不去,嘴里忍著血腥暗罵道:“該死的禁制,破不開。”
“如果能破開禁制,能殺出去嗎?”時鏡忽然問道。
年秋軒猶豫了下,“能!
他說完后有些忐忑,怕時鏡覺得他們是故意隱瞞,但又實在擔心馮悠悠的身體,不得不說。
這雷刑借用的是鎮(zhèn)天石里那一絲天道之力,至陽至剛,專門殺滅妖祟邪魔。
馮悠悠剛才僥幸挨過了一擊,但下一擊,就不知道有沒有那么好運了,要是公然暴露出身份,后果不堪設(shè)想。
誰知時鏡問都沒多問一句,只說:“那你一會兒配合我下!
年秋軒都愣了。
難道時鏡她有辦法?
時鏡望著烏泱泱的人群里的一點白,那是一個年輕窈窕的女子,她手里抱著一只油光水滑的白狐,正在底下看著她受刑。
“你有多少把握能打破禁制,只要破了它,我就有把握!蹦昵镘巻枺T悠悠的眼神里滿是焦急。
“大概七成吧!睍r鏡小聲說。
年秋軒沉默了片刻,“拜托你了!
時鏡開始溝通神識里的本命劍。
禁制可以封修為,但封不住神識。
此刻在她的神識之海上,正漂浮著一把其貌不揚的黑炭劍,劍身坑坑洼洼,刃也不鋒利。
乍一看就像塊燒黑的木炭。
她神識輕輕觸碰了下它,劍一動不動,像是正在打盹的老大爺,懶得搭理她。
而此時第二道雷已經(jīng)轟隆一聲落下。
時鏡身上的子母符亮起,馮悠悠那邊,年秋軒掙脫了鐵鏈朝她撲去。
場面頓時大亂。
刺眼的雷光中,端坐在上方的官員失態(tài)大喊:“快來人啊,這幾個人要公然造反!”
“陛下有令,若有違抗不論死活,禁衛(wèi)軍來將這幾人就地斬殺!”
守在外圍的禁衛(wèi)軍卻礙于那些游走的雷蛇不敢接近。
終于這一擊的雷威散去,禁衛(wèi)軍蜂擁而上,圍住時鏡他們。
有人要去拽時鏡。
一把殺氣騰騰的劍橫空飛來,削掉他兩根手指。
在慘叫聲中,散著頭發(fā)的少年把時鏡護在身后,一字一句道:“你們也想用臟手碰我?guī)熋??br>
飛在半空中的劍竟然沒有劍鞘。
劍興奮地震顫,玄鐵打造的劍身上,一絲一絲血紅的裂紋,宛若血痕,妖異非常。
這還是時鏡第一次在清醒狀態(tài)下,看見上邪的真面目。
兇劍果然名不虛傳。
“如今的仙門大到都不把皇權(quán)放在眼中了嗎?”官員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指著他們怒罵道。
沒一個人理會他。
官員倍感恥辱,又沖禁衛(wèi)軍喊:“你們都死了嗎?還不把人拿下!”
禁衛(wèi)軍作勢要上前。
忽地幾只算簽飛來,在空中不停旋轉(zhuǎn),結(jié)成一個金色的法陣將這些人困于方寸之地。
“誰?”官員大喝。
唰!
一支算簽飛來,直直插在了他的烏紗帽上。
官員嚇得臉都白了,腿一軟砰地摔在地上,洋相盡出。
“我當時什么人在欺負我家小師妹呢,原來是個四品小芝麻官!
時鏡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想都不想那名字便脫口而出,“四師兄?”
“哎就是你四師兄我。”杜鳴落在刑臺上,二話不說就給他們解了身上的禁制,還松了綁。
“瞧瞧這身上捆的,都什么東西,一邊兒去吧!”
一捆麻繩丟來。
“哎喲!”
才爬起來的官員被砸在了地上,眼冒金星。
“四師兄,你怎么來了這?”時鏡問:“你不是被郭副山主抓走了!
杜鳴臉一僵,打著哈哈說:“哪里的事!
“郭副山主就是讓我去……探討一下卦術(shù),沒錯,就是這樣!”
這會兒馮悠悠也醒了。
瞧見方才一幕后,她對眼前的杜鳴簡直驚為天人,小心翼翼地問道:“時道友,這也是你師兄。俊
“好厲害,這些禁衛(wèi)軍可都是金丹上下呢,這么輕易就被困住了!”
杜鳴素日在門派里,幾時不是地位最低的那個弟弟。
眼下被人當面這么夸,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哪里哪里,小事一樁!
“我就會幾招卦術(shù),是這些人太菜了!”
聽到這話,拼命破陣中的禁衛(wèi)軍們差點吐血三升。
誰這么妖孽,隨便一抬手就是個高階禁錮陣?這東西用來困元嬰都綽綽有余,更何況他們。
刑場外,趕來的蔡將軍發(fā)覺有些不對。
他是偷偷奉了貴妃的命令來此,監(jiān)督時鏡他們受刑,并借機看看能不能下手將幾人除去的。
只是眼下這為何,雷刑暫停了?
心里咯噔了一下的蔡將軍,立即調(diào)動余下禁衛(wèi)軍,“你們幾個隨我來!
杜鳴這邊剛要把時鏡他們救下刑場,就聽見一聲大嗓門,“都讓開,蔡將軍來了!”
擁擠的人群自動分開。
蔡將軍一臉兇煞地走過來。
杜鳴悄悄問時鏡:“小師妹,這哪來的黑熊精?”
有一嘴話想說的蔡將軍面成菜色。
什么黑熊精,他不是!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劫刑場!”蔡將軍目光緩緩沉下,“將此人一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