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旻白徑直走向時鏡,連眼神都不帶給的。
蔡將軍深感受辱,“違抗皇令,殺無赦!”
遠處的衛(wèi)兵手里握著靈弓。
隨著一聲令下,齊齊對準了兩人。
箭矢劃過的靈光殺氣騰騰,哪怕筑基修士挨上都不會好過,這也是明懷帝對付他們這些仙門人最大的依仗。
被堵在城門口的馮悠悠怒火中燒,“他們這分明是想殺人!
“師兄!”
不用她說,年秋軒就打倒了堵住他們不讓進的守衛(wèi)。
“放!”蔡將軍掃了眼城門,眸色狠厲大喝一聲。
數(shù)支光箭射上天空,如天女散花般墜落下來,氣息足以湮滅一切。
時鏡早在蔡將軍帶人來阻攔時,就已想到宮里的人不會這么輕易放她離開,卻沒想到他們這么大膽。
在皇宮內(nèi)就敢直接下這樣的命令。
“時道友,接著這個!”箭矢落下前,馮悠悠丟來一樣?xùn)|西。
時鏡下意識接住。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那個破龜殼。
但事已至此也來不及了。
短短一瞬間,商旻白似乎想了很多,已經(jīng)準備要拔劍。
然而這時馮悠悠沖他們大喊:“用我的龜殼!”
千鈞一發(fā)之際,手中灰撲撲的龜殼忽然彈出一個高階防御法陣。
龜甲化做護盾將他們牢牢護在下面。
那些箭碰到,通通都化成了灰燼。
蔡將軍滿眼不可置信,“這是什么東西?竟能抵擋住破靈箭。”
他死死盯著時鏡幾人。
破靈箭,顧名思義就是能夠破開修士周身防護的特殊箭矢。制作這個,不知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可現(xiàn)在如此昂貴的破靈箭,竟然被一個破龜殼擋下來了?
“啊我的寶貝龜殼沒事吧,受驚了!”馮悠悠沖向自己的龜殼,滿眼心疼地捧在手心里。
看到龜殼完好無損,她才稍微放心。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有些委屈。
“這可是我哭著喊著,才求師祖給我賜下的神魂印記啊,怎么就被個糟老頭子給弄沒了。這下回去慘了嗚嗚嗚嗚……”
蔡·糟老頭子·將軍臉差點沒氣歪。
他一介國之棟梁,被說成是糟老頭子,顏面何在?
“好啊,好得很。”蔡將軍冷笑道:“你們不僅違抗皇令,還敢公然反抗。”
他指著時鏡就說:“我看你們幾個,根本就不是什么仙門弟子,是反賊!”
咚咚咚。
整齊的踢踏聲,一隊禁衛(wèi)兵跑了過來。
這下真是把時鏡他們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馮悠悠吃大驚,“臥槽,有必要這么大陣仗嗎?”
年秋軒皺眉,“現(xiàn)在怎么辦?”
商旻白言簡意賅多了,直接問時鏡:“打嗎?”
上邪在這種場合下興奮得不像話。
劍身一震一震的,就差從商旻白手中竄出去,然后大殺四方了。
但時鏡最后還是選擇了不打,被禁衛(wèi)押去了大牢蹲著。
昏暗潮濕的大牢里,角落放著幾摞干草,暗無天日。
蚊子嗡嗡地飛過。
啪!
時鏡看準時機出手,掌心多了一抹蚊子血。
“被關(guān)進地牢,我們是不是死定了?”馮悠悠在牢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怎么辦怎么辦,我還不想死。”
“停一下。”時鏡道。
馮悠悠眼神亮了,“你有辦法了?”
“不是,你轉(zhuǎn)得我頭暈!
“……”
馮悠悠頹喪地一屁股坐下來,好像已經(jīng)失去了人生的希望。
年秋軒暗暗看了時鏡一眼。
他本來也以為時鏡是像那些人說的一樣,只是個嫉妒自己姐姐天資的廢柴,但這么多天相處下來,他發(fā)現(xiàn)完全不一樣。
尤其是進入皇宮后,她常常讓自己看不透。
這次被蔡將軍帶人圍剿也是,明明有能力反抗,時鏡卻放棄了。不像是認命,反倒像是……在謀劃什么。
“三師兄,我房間里那只燒鵝你替我放哪了?”時鏡忽然問。
商旻白愣了一下,差點就想用手去摸她額頭了。
小師妹這是,燒糊涂了?
沒等他質(zhì)疑,忽然少年一怔,耳尖紅了紅。
時鏡的一只手正在他右掌心上寫寫劃劃。
門口被派來看守的獄卒聽到聲音,側(cè)耳去聽,結(jié)果聽到的都是以下對話。
“師兄,我好餓啊。皇宮里都沒什么好吃的,御膳房每天給的就那一點點,肚子都填不飽。”
“你要是實在餓……吃顆辟谷丹吧!
獄卒:“?”
這倆人搞什么呢?進牢里就聊些吃的,有沒搞錯。
時鏡邊注意外邊那個獄卒的神色,邊在商旻白掌心上寫字。
「我已聯(lián)系了四師兄,他說自己很快到。」
他心想,小師妹還是太天真了。
商旻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了解杜鳴那人是什么尿性。
—
仙霧繚繞的靈果樹瀑布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
“少主!焙鋈簧砗髠鱽硪坏郎n老的聲音。
杜鳴心生懊惱。
他娘的,又被這群老東西發(fā)現(xiàn)了!
易容成仙童他絲毫不慌,裝成前者平日里的樣子畢恭畢敬回身,“副山主,我正準備下山置辦東西呢!
郭副山主樂呵呵的,一眼識破了他:“少主啊,您就別裝了!
“老夫是老了,可眼還沒瞎呢,不至于連易容符都看不破!
杜鳴一咬牙,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那么少主,此行下山是為何?”郭副山主又問了一遍。
杜鳴只好道:“我?guī)熋糜须y,我作為師兄當然要去支援。”
杜鳴其實是昨日收到的傳音,只是他一旦回山就再難下去,好不容易找著個機會,不得已磨蹭到了現(xiàn)在。
郭副山主剛想說話,靈機一現(xiàn)忽然感應(yīng)到什么,掐指一算。
看著他越算越難看的臉色,杜鳴也收起嘻嘻哈哈的態(tài)度,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算。
回過頭來時的郭副山主,便一改想要阻攔他的想法說:“北方黃氣沖天,只怕是人禍。”
“少主此行兇險,還是我與您一道去吧!
杜鳴想到了時鏡,臉色微變,“不好,師妹怕是出事了!”
他火速下了山。
什么天機傳人不能下山的門規(guī),通通拋在了腦后。
年邁蒼老的郭副山主追不上他,跟在后面喊:“少主,您等等老夫,要尊老愛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