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門口的宮女后,時鏡溜了出去。
然后她就迷路了。
皇宮太大,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快點(diǎn)!把這具尸體給抬出去!”一個太監(jiān)帶著幾個宮女走來,邊走邊教訓(xùn)后邊的人。
時鏡給自己貼了張隱身符,順便數(shù)了數(shù)身上的符咒。
有點(diǎn)心疼。
已經(jīng)不剩幾張了。
“早知道,就該讓四師兄再多畫點(diǎn)!睍r鏡嘟噥道。
貼了隱身符的時鏡,除了高境修士沒人能看到。
那些人自然也發(fā)現(xiàn)不了她。
幾名宮女跟太監(jiān)架著一捆草皮匆匆路過。
時鏡剛要就在側(cè)邊,看見了草皮里裹著的女尸,還瞪著雙眼,死不瞑目。
匆匆一眼,她只來得及看見那具女尸蒼白得不正常的臉色跟樣貌,別的什么都沒看見。
不過那尸體頭發(fā)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里撈上來的。
太監(jiān)深夜發(fā)現(xiàn)女尸,不愿事情鬧大,自然是要把尸首拉去燒了。
時鏡一路跟了過去。
走到掖庭,她停下來。
掖庭就是冷宮,只是時鏡沒想到這白日里看著還算正常的地方,到了夜里會散發(fā)這么重的陰氣。
且陰氣聚而不散,是冤死之兆。
“把尸首抬進(jìn)去然后回去,小蹄子都給我管住嘴咯!”為首的老太監(jiān)在尸體被丟進(jìn)掖庭后,瞇了瞇眼。
“要是敢把今日之事泄露出去,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是,公公。”宮女們害怕地應(yīng)聲。
隨后這伙宮女就散了。
只是有個膽小的,回去的路上忍不住跟身旁的人說:“小翠姐姐,宮里最近怎么總有宮女投井啊!
“這都第五起了,吳總管也不上報,你說不會是什么臟東西在搞鬼吧?”
被她叫做姐姐的高個子宮女一把捂住小宮女的嘴,“不可胡說!”
宮女們走了后,時鏡跟上去看那吳總管想干什么。
結(jié)果就看見他悄悄把都在地上的尸首,給拖進(jìn)了個廢棄的宮殿里。
破破爛爛的殿門上著鎖。
透過門窗,時鏡隱約瞧見那里面供奉著一尊青銅像,像上刻著個雌雄難辨的觀音,手結(jié)蓮花,慈眉善目。
老太監(jiān)把女尸丟在神像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隨后嘴里開始念念有詞,“觀音菩薩,保佑我家娘娘早登鳳位,母儀天下!
“這樣咱家也好跟著雞犬升天,做上大總管!
陰氣森森的宮殿里,藏著尊觀音像。
這一幕怎么看都很詭譎。
時鏡盯著那尊觀音,隱約間,仿佛感覺到那慈悲的眉眼間散發(fā)著一絲絲邪性。
她心里猛地一跳,修士的第六感預(yù)感到不好。
下一秒,那不?念^的老太監(jiān)忽然回過頭來,“誰在那!”
他只來得及看見一抹身影。
時鏡用瞬身符回到偏殿里。
里面的陳設(shè)還是跟她離開時一樣,金絲楠木的拔步床,顆顆圓潤的珠簾。
等了沒多久,外面?zhèn)鱽硪魂嚲o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外面的門,就被人扣響了,“仙長,您睡了嗎?”
時鏡點(diǎn)燈起身,打開門。
掌事姑姑見時鏡這幅衣衫凌亂,明顯才起床的樣子,低下頭去,“打擾仙長休息了!
“只是方才在殿外,發(fā)現(xiàn)看守的兩名宮女暈倒,醒來后什么都不記得,奴婢想問,仙長可聽到什么動靜?”
她緊緊盯著時鏡,不肯放過后者臉上一絲一毫的動靜。
時鏡道:“有啊,你們動靜大到把我從入定中吵醒了。”
掌事姑姑僵硬片刻,“仙長……我不是這意思。”
“若有賊人,你們不該先去貴妃娘娘那么?”時鏡犀利反問。
一眾來勢洶洶的人,硬是被時鏡噎到半句話說不出。
最后時鏡干凈利落鎖門,“你們走吧,別打擾我清修!
門砰地在眼前合上。
掌事姑姑吃了一嘴的灰。
從沒受過這般對待的她,瞬間就沉下了臉。
身旁的宮女小聲詢問:“姑姑,要跟娘娘說嗎?”
“你們留在這,我親自去!”
充斥著暖暖馨香的寢殿內(nèi)。
穿著褻衣的葉貴妃慵懶地靠在床榻上,青絲流瀉,鳳眸輕輕眨動,“你是說,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只見那位在宮女面前頤指氣使的掌事姑姑,這會兒服帖得跟個什么似的。
“奴婢親自去看過了,仙長說自己在清修。”
葉貴妃蹙眉揉了揉額心,“罷了,下去吧!
“事情鬧得太大也不好,總歸是沒被人發(fā)現(xiàn),把手腳處理干凈就是。”
“是!闭剖鹿霉猛讼。
紗幔輕揚(yáng),葉貴妃挪動了下手肘。
玉枕下露出了卷軸的一角,而那顏色,赫然是血紅色。
—
翌日時鏡早早就離開了皇宮。
從北城門離開,將要上馬車之際。
身后忽然匆匆走來一隊盔甲加身的衛(wèi)兵,“時道友且慢,陛下有令,讓你速速配合調(diào)查!”
時鏡嘴角平了平。
貴妃果然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就在蔡將軍要上去拿人時,一輛馬車搖搖晃晃到了城門外。
藺桃撩開車簾跳了下來,沖著時鏡就喊:“慢死了你!”
車上又跳下幾人,商旻白,馮悠悠跟年秋軒,來齊了。
時鏡扭頭看向蔡將軍,“若是將軍為昨夜之事來,那煩請將軍代我轉(zhuǎn)告陛下,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還有歷練在身,不便久留,得告辭了。”
時鏡轉(zhuǎn)身朝幾人走去。
蔡將軍冷笑一聲,大喝:“陛下有令,給我攔住她!”
城門的護(hù)衛(wèi)唰唰跑來,眨眼將她團(tuán)團(tuán)包圍。
蔡將軍也抽出了腰間那把曾渴血無數(shù)的劍,對著時鏡,字字威脅,“還請道友隨本將軍,去見圣上。”
蔡將軍不是一般的凡人,劍下殺人無數(shù),戾氣極重。
加上他本身也有金丹修為,更是明擺著的,時鏡不肯就強(qiáng)留。
鏘!
一道雪白的劍光斬下。
蔡將軍手里的劍,在他駭然的目光下被砍成兩半,在這一劍中,蔡將軍竟是感受到強(qiáng)于自己百倍的戾氣。
一身黑衣的商旻白越過城門,腳下橫七豎八滿是被砍傷的衛(wèi)兵,“我?guī)熋谜f,她要走。”
蔡將軍只是一愣,就面紅耳赤起來,“你們這是要違抗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