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阿占......”
聽著聽筒中傳來細(xì)若蚊嚀的聲音,左占整顆心都揪到了一起,連帶著呼吸瞬時窒住了。
遲緩了幾秒,他才壓了壓腦中亂作一團的思緒,對著電話沉道,“什么意思直說!
“她夢里喊著你。”廖江城低冷的聲音了無溫度,冷沉的如臘月寒風(fēng),刺骨錐心,“當(dāng)我發(fā)慈悲了,帶她走吧!
簡單的幾個字,卻從廖江城牙縫中擠出。
透過虛掩著的門縫,他深深的看了眼房內(nèi),其實也看不清什么,漆黑的只能約莫瞥抹輪廓,可亂七八糟的某種情愫,卻像蝕骨的毒攪的他滿心狼藉。
“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腦子有問題?”
“左占,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也沒空再和你廢話,就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廖江城冷冽的話音中,夾雜著像某種力量屈服的決心,“現(xiàn)在你不帶她走,以、后、你、別、后、悔!”
話落時,左占已經(jīng)干凈利落的收了線。
廖江城憤然的險些摔了電話。
“他媽的......”
他原本這通電話的初衷,不是這樣的,借著許愿病入膏肓的機會,逼著左占妥協(xié)讓步,不動一兵一卒,甚至不費吹灰之力,輕易牽制住左占,利益兼得,穩(wěn)賺不虧。
可是,為什么要改變本意?
廖江城也說不清了,就是看到她病中意識不清,還心心念念著那個人,聽著她呢喃著左占的名字,他就控制不住的心緒不寧!
廖江城一把抄起外套,疾步向外。
私人醫(yī)生和他打了個照面,他冷著臉一言沒發(fā),大步踏出了公寓。
樓下吹著冷風(fēng),籠火點了支煙。
香煙燃了大半,凌亂的思緒還沒壓下半分。
他對許愿是什么感覺呢。
有許愿在,廖許聯(lián)姻強強結(jié)合,有百利而無一害,于公司有好處,于家族有益處,可是,廖東興已經(jīng)死了,廖海川還在監(jiān)獄里,蘇憶墨也滾出廖家了,廖美美不在乎什么家產(chǎn)繼承,奕奕年紀(jì)又小......說白了,整個廖家已經(jīng)在他手中了,不管是事業(yè)上做大做強,還是鞏固地位,已經(jīng)沒人能阻礙他了。
而且,錢勢再多一生也就這么長,每天阿諛?biāo)阌嫻葱亩方撬舱婢肓?.....
對對對,問題就出在這里。
上次詐死時,在國外僻靜的小島上‘度假’他第一次有了孤獨的感覺,任憑權(quán)勢再大,金錢再多,身邊卻沒有一個可以寄托陪伴的人,再好的東西,再美的景色也無人分享,多么可悲,當(dāng)時縈繞在他腦海的就是許愿。
一切的一切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她長相容貌完全就是合著他口味長的,外形符合他審美,性格又正好是他欣賞的......
“媽的!绷谓堑谝淮握J(rèn)清了自己的心,一種荒謬又無力的感覺鋪天蓋地,充斥的他胸膛又酸又脹,像撕開了苦膽,苦味彌漫。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一把扔掉了已經(jīng)燃盡的煙蒂,轉(zhuǎn)身又上了樓。
而同城的另一邊。
摩天高樓的頂層奢華宅邸,挑高的落地窗旁,左占拿著煙的手指微顫,火機吧嗒了好幾聲也沒打著火。
吧嗒聲,晏詩崎打著了火機,給左占點燃煙。
“哥......”
左占抽了口煙,轉(zhuǎn)身眺望著夜幕中的繁華樓宇,“廖美美怎么樣了?”
“身體恢復(fù)還算可以,剛轉(zhuǎn)入普通病房,暫時身體器官并不適合捐獻,我們的人一直密切注意著,聽說......”
“聽說什么?”
“聽說她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瓶百草枯,隨身帶在身邊,說只要有人敢再提讓她捐骨髓,她就服毒!标淘娖殚L嘆了口氣,疲倦的搓了把臉,“蘇憶墨那邊也有了動作,但都被廖江城那個秘書,姓什么來著,哦,姓宋的都給擋回去了。”
左占蹙了下眉,蘇憶墨現(xiàn)在身體未愈,而且也徹底脫離了廖家,雖自身也有點本事,但還不是廖江城的對手。
而且,左占也沒把希望寄托在這人身上。
“不用管他,多注意點廖美美,但也別打草驚蛇!弊笳嫉。
晏詩崎點點頭,“嗯,我明白的!
左占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