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不是不能說,只是沒到合適的時候,這個道理沐天青懂,高建瓴更懂,所以就結(jié)束了這次愉快的談話。
“他連我都騙過去了!笨粗逄烨嗟纳碛跋г谛÷返谋M頭,正在外面劈木頭的夜一放下了斧子郁悶的道。
“如果連你都沒騙過去,那些人又怎么能騙過去呢?”高建瓴微笑著反問道。
“說的也是!弊テ鹁颇液攘艘淮罂冢挂坏挠魫灢]有消減多少。
看著那邊堆了一大堆的木頭,又看了看渾身到處是木屑的夜一,高建瓴搖搖頭道:“你還真打算在這蓋房子?”
“應(yīng)該還能有十年好活吧!睂⒕颇曳畔拢挂豢戳丝搓幱舻奶炜,“這剩下的日子里,我想為自己好好活著!
“文侯難道會放你離開?”高建瓴疑惑的問道。
“雖然我是隱部的人,論職位我在文侯之下,但論品級的話,我和他是同一級!蓖中睦锿铝丝谕倌,夜一又拿起了斧子,“我告老還鄉(xiāng)的折子已經(jīng)上去了,不管成與不成,干完這件事,我就不再是隱部的人,也不再是夜一了,就是一個想松松快快活幾年的老頭子!
“你比我小幾歲?”
聽到高建瓴這個問題,夜一愣了愣,將斧子放下后低頭想了好一會后才道:“忘了,我連我現(xiàn)在多少歲都沒太多的印象了!
“好好待寒煙,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看著高建瓴回到了屋子并將門關(guān)好,夜一嘆了口氣,屬于他們的那個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
邱定超看著窗外,只見一羽飛鴿在不遠(yuǎn)處落下,就知道又有事情來了,而且恐怕不是好事。
“三叔,北邊的那個人傳來的消息!
將小小的竹管拿過來,見邱明仁還將鴿子也一起帶了進(jìn)來,邱定超皺了皺眉頭道:“賢侄,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這只鴿子,好像遭到過猛禽的攻擊!鼻衩魅恃酃庥悬c(diǎn)兒閃爍的道。
“那這里面的東西,有沒有問題?”邱定超雙眼微微一瞇,一道精芒一閃而逝道。
“這倒是沒有問題!鼻衩魅士隙ǖ牡,“我們和那個人有一套特有的保密手法,只要有人動過就肯定能發(fā)現(xiàn)端倪,但這只鴿子……”
“你能估算出是在哪里遭襲的嗎?”邱定超問道。
“從鴿子的狀態(tài)來看,應(yīng)該是在開封附近!
“開封……”邱定超頓了頓,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一個人來,一個超級喜歡打獵的人來,“那就沒有問題了!
將竹管里的紙卷取了出來,粗粗一看后邱定超的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疙瘩,沉吟了半晌后道:“去通知一下家主他們,說有大事發(fā)生了,還有,該通知的人都要通知到!
邱明仁愣了一愣,見邱定超已經(jīng)閉著眼睛坐下了,當(dāng)即應(yīng)了一聲就立即出去了。
直到天黑了,該來的人才都到齊了。
“三哥,什么事搞這么大的陣仗?”見邱定林和邱定平還沒有來,邱定潭小聲的問道,旁邊的邱定科也是一臉求知的渴望。
“茲事體大,等家主來了再說!痹俅慰戳丝词中睦锏募垪l,邱定超心中的怒火漸漸的升騰起來。
由不得邱定超不生怒氣,這些年,邱定超就一直反對對各地搜刮太過,平時還好,一旦朝廷認(rèn)真起來,邱家捅出的那些簍子壓根不是一時半會能遮掩掉的?墒乔穸ㄆ絽s從來沒有聽過邱定超這一建議,再加上邱定林再一旁煽風(fēng)點(diǎn)火,不僅沒有收一點(diǎn)手,反而胃口越來越大,以至于現(xiàn)在想將漏洞堵住都難了。
“家主到!”
伴隨著一聲長長的唱喏,邱定平來了。
“見過家主。”
“都坐下吧!
“老三,什么事這么興師動眾的?”在主位上坐下來后,邱定平押了口茶后慢條斯理的道。
“家主,你自己看看吧。”將手里的紙條遞過去,邱定超陰沉著臉道。
看著邱定超的臉色,邱定平心中冷笑不已:讓你這些日子給老子穿小鞋,得,大事還得我這個家主拿主意吧。
不過當(dāng)邱定平看清了紙條上的字后,心中的冷笑不僅消失無蹤,額頭上也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三弟,這是真的?”邱定平身體微微顫抖著問道,語氣中也帶著點(diǎn)驚惶。
“北方那個人用最緊急的手段送過來的,算算日子,我們還有六天的時間可以用!鼻穸ǔ鸬,“就是想問下家主,這個簍子,到底有多大?”
其余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邱定科開言道:“三哥,到底是什么事,能說清楚嗎?”
“什么事?哼!”邱定超的臉冷的和冰塊沒區(qū)別,語氣也一樣,“早些年我就告誡過你們,將手收一下,撈銀子不要撈的太過分,可除了大哥五弟八弟,還有幾個聽我的。現(xiàn)在好了,朝廷打算往西域用兵,派了御史去各地查驗賦稅空缺……呵呵,據(jù)我所知,這些年里江南的商稅鹽稅被你們吞了不下三百萬兩吧!
“三弟,這也是為了我們的大計不得而為之!币姶蠡锏哪樕疾缓,邱定林當(dāng)即出來打圓場道。
“二哥,我這里還有一封老九的密信,三晉和關(guān)中老九替我們擔(dān)了。但老九也說明白了,我們再想從晉商那里弄好處估計也難了!睆膽牙锾统鲆环庑牛穸ǔ刂氐呐脑谧雷由系,“老九在信里將我們罵了個通透,要知道,北方的很多事都是老九弄的。即使如此,老九前后吞下的銀子也不過才五十萬兩,他自己要補(bǔ)的簍子只有八萬兩。老九就想問一下,我們捅出的簍子有多大,需要用多少銀子補(bǔ)上去?”
邱定平將那封信拿過來抽出信紙看完后扭頭看著邱定林道:“二弟,家里的銀子你常經(jīng)手,你說說吧。”
“要想堵上簍子,我們得掏出紋銀不下二百萬兩。”
話語一出,一屋子人的臉除了邱定超全都白了。
邱定平只覺得喉嚨很干、很干,想說話,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粗掷锏男牛穸ㄆ浇K于明白為什么邱定超的臉色會這么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