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陸長空嘀咕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薩沙,“薩沙,如果你是沐天青,這半個月的時間你會去哪?”
“敦煌!毕攵疾幌,薩沙直接吐出這兩個字。
“為什么?”
“北疆商道走瓜州,南疆商道走敦煌!闭f完這句話薩沙就沒再說話。
想起了庫蘭說過沐天青曾經打聽過寒鐵事宜,陸長空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看了看手里的藥方后就沒再繼續(xù)追究這件事,而是關心起了另外的事:“薩沙,那個傅香雪都招了嗎?”
“都招了,是彌勒教的人!
“彌勒教?”陸長空煩躁的揉了揉眉頭,看向了拓拔銀屏。
拓拔銀屏也有點兒無奈,輕聲道:“教主,再給屬下一點時間,還有一半的東西沒有整理完!
“需要多久?”
“大概,一個半月的樣子!
“好吧,那就等一個半月吧!
鳴沙山,月牙泉,龍門客棧,還有那似乎永不停歇的駝鈴聲。
“喲,金老板,您還是這兒的掌柜的啊,兩年不見您更壯實了啊,看您這肚腩,一年不吃不喝都沒事吧!
“李老頭,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對了,這次的買賣如何?”
“不好做啊,馬匪總是剿不完,每走一次商就得至少拿出三分利來雇鏢師,唉,也不知道這行飯還能吃多久!
“得得得得,兩年前你是這樣說,五年前你還是這樣說,沒記錯的話,老子還是這里的伙計時第一次見你你就是這樣說的,說了這么多年你卻一直在吃這行飯,就不能換個說法啊。”
“哈哈哈!笨蜅@镆黄瑲g騰。
胖胖的龍門客棧掌柜金老板天生一張笑臉,無論行商的人多累,只要到了龍門客?吹搅私鹄习暹@張笑臉,就會覺得滿身疲憊跑的精光。而瘦瘦高高的李老頭則是走南道的大商賈,只要是走西域南邊商路的,沒有不和李老頭打交道的,一張驢臉看上去不茍言笑,但其實總能找到樂子。然后再要上一壇美酒,配上月牙泉里的鐵背魚,真是行商路上的無上享受啊。
“叮鈴鈴”外面一陣鑾鈴的響聲,接著一聲長長的馬嘶聲,過了片刻,一個戴著斗笠的道士走了進來。
客棧里的客人大眼瞪小眼,行走西域嗎和尚很常見,道人不是沒有,昆侖的道爺就很多,但明顯這位道士的裝扮不是昆侖派的,就是關內道士都少有這種裝扮。
“都趕緊吃好喝好然后趕緊走吧,有些話你們是不能聽的!贝髦敷业牡朗坷淅涞膩G下這么一句話,然后就抱著劍靠在了一根柱子上了。
“小子,大話不要亂說……”一個大漢將筷子一丟站起身開口道,但還沒說完,就只見人影一閃,然后胸口一痛就飛了出去。
看著抱著劍靠著柱子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道士,再看看已經被踹到了外面哼唧不已的大漢,客棧里的人額頭迅速冒出了冷汗。要知道那個大漢可是在這一帶行走的鏢師中有數(shù)的好手了,可卻被人一腳就踹了出去,那這個人的身手到底有多強?
沒幾個人有什么心思吃喝了,包括李老頭在內,匆匆的結賬然后迅速的跑遠,他們現(xiàn)在只能祈禱不要發(fā)生什么大事,要知道現(xiàn)在已經快黃昏了,這附近只有龍門客棧這一個歇腳的地方,大漠的夜晚可不是一般的難熬的。
“金不換,不要將手抄在袖子里,你的暗器再快也沒有我的劍快!钡朗康穆曇艉芷降渲心菑姶蟮淖孕艆s讓金不換有點膽寒,因為從這種自信里他想起了一個人。
“你,你是謝遠山?”金不換忘不了當年的那柄劍,那柄不差高建瓴多少的劍。
“不是,不過我和他有點兒淵源,論輩分來說,我得叫那老不修的一聲師叔。”道士摘下了頭上的斗笠隨手的扔到了柜臺上,然后自顧自的走到一張幾乎還沒開張的桌子前夾了點青菜扔進嘴里,也順帶倒了一杯酒慢慢品起來。
“你,你是沐天青?”當看到道士的面孔,金不換就知道碰上硬茬子了,自己的身手是什么水平清楚的很,從內部傳來的消息來看,這沐天青的身手貌似比當年的謝遠山更加可怕,所以金不換壓根就沒有了任何動手的心思。
“放心,雖然我不太清楚你的底細,但我對你的命沒興趣!鳖D了一頓,一口將杯中酒喝干,看著精致的酒杯沐天青一臉的玩味,“我感興趣的只有寒鐵而已!
“唰”的一下,金不換的臉立即變得慘白慘白,寒鐵是什么東西金不換可是一清二楚,而且他現(xiàn)在也明白了沐天青來這里的目的,所以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如果是十年前的金不換,估計在沐天青話還沒有說完可能就已經抽刀子撲上去了,可惜的是那是十年前了,現(xiàn)在的金不換只想好好的把剩下的日子過完,十年的平安生活已經徹底的磨掉了往昔的斗志。
“問吧,只要你想知道的老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昆侖的寒鐵最大規(guī)模的一次往關內運是幾年前的事?”將筷子一丟,沐天青抱著劍靠著柱子問道。
“四年前的事了!弊屑毜幕叵肓艘幌,金不換肯定的道。
“彌勒教是一個什么樣的教派?”
“你怎么要問彌勒教?”金不換大驚。
“你只管回答就行,別管太多!
“彌勒教脫胎于釋教,然后再糅合了西北一些本地巫教而發(fā)展起來,以崇奉彌勒佛為主,發(fā)誓要建立往生極樂佛國!
“往生極樂佛國?”沐天青問道。
“沒錯,我當年也曾進過彌勒教,后來逃了出來,所以比較清楚!
“極樂教聽說過嗎?”
“極樂教?”金不換皺了皺眉頭,“略有耳聞,據說是彌勒教分裂出來的,但是規(guī)模很小,而且彌勒教視極樂教為叛徒,兩派教徒相見是不死不休之局!
“可是當真?”沐天青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古怪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出走彌勒教太久了,而且又都是些小道消息!笨粗逄烨嗟纳袂,金不換真的有點兒后怕。
“篤”的一聲,一枚銅錢從金不換的脖子右邊擦著油皮過去然后直直的釘入土墻一半,這一手看的金不換都有點兒冒冷汗。
“告訴你背后那個姓司馬的,有些活別亂接,也別以為他躲得地方別人找不到。好了,給我一間客房,我要好好睡一覺!
看著優(yōu)哉游哉重新戴好斗笠上了樓梯的沐天青,金不換只覺得腿一軟,然后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