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北告別向家,開車在清晨的道路上暢行無阻。
一路上,他的心情異常振奮。
盡管徹夜未眠,也沒借井水提振精神,但他就是抑制不住內(nèi)心激動。
半點困倦也無。
此刻,天色已經(jīng)全然放亮。
九龍城寨作為人潮涌動之地。
加之港島早茶文化的盛行,街道兩旁早已經(jīng)熙熙攘攘。
有的吃早飯,有的品早茶。
他隨意將車停在了一處路邊空位。
希望能借助這嘈雜的早市,讓躁動的心尋得一絲安寧。
殺人。
一殺就幾十個。
他內(nèi)心遠非表面那般平靜。
“哎呀,我說了多少次要加蛋,怎么老是忘!
煎餅攤前,一位年輕女子對著攤主抱怨連連。
“我要兩個包子……”
“給我一杯豆?jié){……”
……
在這里,王小北感受到了濃濃的人間煙火氣。
他在一家早茶鋪坐下,點了幾個生煎跟一杯豆?jié){,靜靜地享用起來。
老板對王小北略顯異樣的口音只是略微好奇。
畢竟來自內(nèi)地的在港島并不少見,多他一個不多。
選擇這家店,純粹是因為女服務員長得好看。
只不過她的打扮比較樸素,
身穿簡單的白色條紋襯衫,外披一件尋常的褂子。
王小北對女孩并無其他非分之想,純粹是被這份美麗所吸引。
也難怪這家店生意如此興旺。
不過,那女孩似乎心事重重。
眼神不時飄向旁邊一家空無一人的酒樓大門。
“別老盯著看了,他們忙完了自然會出來的!
忙碌的老伯注意到女孩的眼神,隨口念叨了一句。
女孩沒有回應。
只覺心頭愈發(fā)不安。
接著埋頭于店中的工作之中。
王小北目光在對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便移開了。
那女人竟敢瞪他?
他像流氓嗎?
那女人膽真肥啊。
不認識的男人都敢瞪。
而且,這么靚,身材火辣,不就是讓人欣賞的嘛。
隨即他又自嘲一笑,他真是個大俗人,就愛看那些壯觀風景。
當然了,前提還是得長得好看。
沒過多久,他見那女子匆匆忙忙地穿過馬路朝對面走去,因為對面正走出來一群人,
各個都沒精打采。
原來那邊是個夜總會,規(guī)?雌饋磉挺大。
門口不斷有人被里頭的保安,用各種手勢往外驅(qū)趕。
“哥,你咋了?”
女孩跑向一個鼻青臉腫的年輕人,焦急地問著。
年輕人擺了擺手,咳了幾聲,隨后走向早飯攤。
二人在一張空桌旁坐下。
女孩趕緊給他倒了杯水:“叫你別去,你偏要去,這下好了吧?挨揍了吧!
說話間,她的眼淚就開始打轉。
年輕人摸了摸嘴角。
“嗷……”
一陣疼痛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喝了口水,他滿不在乎地說:“沒關系,今天走運,差一點就栽了,往后再也不去了!
“到底啥情況?”
女孩擦了擦眼淚,追問起來。
“今天那邊搶地盤,拳賽半路就被打斷了。”
年輕人解釋完,又笑道,“好了,沒關系的,我再想其他法子湊錢,我回家補覺了。”
說完,他慢慢起身。
身子微微晃悠。
穩(wěn)了穩(wěn)腳步,他朝著遠處蹣跚走去。
“我跟你一塊去,阿公,我回趟家!
說完,女孩扔下手中毛巾,快步追了上去。
王小北默默地吃著早飯,目送二人的背影。
剛才聽到倆人的話,誤以為是14k小弟被新義安教訓了。
對面那撥人估計是新義安的在清理門戶。
肯定跟昨晚的風波脫不了干系。
感情不是挨打,而是打黑拳。
他們說話帶點北方口音,但又不完全是北平味,更像是冀州那邊的。
說起來,北平以前也算是冀州的地盤,后來才變成北平。
可冀州那么大,方言千差萬別,他也拿不準具體是哪兒的。
懶得深究,吃完早飯付了賬。
他便悠哉地在街上晃蕩起來。
這熙熙攘攘的街市還真能讓人心里平靜下來。
他好像也沒那么冰冷無情。
但這感覺一時半會兒還消不去。
繞著街道轉了一圈,他又回到了起點,琢磨著去魏妙顏那邊看看。
港島這邊的事兒差不多塵埃落定了。
剩下的細節(jié)就讓她搞定吧。
離過年還有10多天,閑逛逛,摸摸底細,也差不多可以打道回府了。
上車,驅(qū)車朝遠方駛去。
開了一會,路邊就有警察例行巡邏,示意他停車檢查。
證件齊全,啥問題沒有。
又接著上路。
昨晚那檔子事,對尋常人來說,可能就是街頭一景。
無非是些勢力間的地盤爭奪。
但在港島警方眼里,卻是件不小的地震,波及不淺。
車行一段,他忽然減緩了速度。
“老妹,需要搭把手不?”
之前茶館姑娘的哥哥倒在地上,好似昏過去了,而她則在一旁哭著搖晃那年輕人。
聽到這股北方腔調(diào),趙秋彤一怔,畢竟在這兒,粵語才是日常,北方口音稍顯突兀。
但此時無暇想太多。
她急切懇求:“我哥哥情況危急,你能幫忙送他去醫(yī)院嗎?我付你錢。”
話音一落,王小北已經(jīng)跳下車,大步流星地靠近。
他眉心緊皺,原因不明,得趕緊送醫(yī)院。
“上車,看起來應該還好。”
王小北邊說邊想上前攙扶那名青年。
未曾想,那女孩竟已經(jīng)一把抱起她哥。
王小北隨即打開車門,讓女孩她哥坐到車內(nèi)。
車門合上,他繞回駕駛座,扣緊安全帶,啟動車子。
“知道醫(yī)院怎么走嗎?”
“知道,你直走,我來指路!
女孩摟著她哥的頭放自己腿上,神色焦急。
王小北將車往前開,緊跟女孩的指示,向目的地而去。
“這兒真是醫(yī)院?”
車停下,眼前是一座掛著“黃麻武館”牌匾的老式唐樓,王小北滿腹疑惑。
港島武館林立。
可他哥生死一線,不去醫(yī)院,來武館干嘛?
是要尋什么祖?zhèn)髅胤剑?br>
不是說去醫(yī)院的嘛?
“謝謝哈,我家有醫(yī)師,我先帶他進去。”
趙秋彤邊解釋邊抱著她哥進武館。
盡管步履沉重,但她下盤穩(wěn)健,應該是習武之人。
怪不得之前敢瞪他。
停好車,王小北也跟進了武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