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北也不做作,爽快地接過錢,卻玩笑似的說。
“薛大爺,這錢一收可就不退了哈,不要回頭說我坑了你老人家!
薛老頭臉色一陣變幻。
那可是50塊,差不多是他2月退休金了。
但他還是勉強頷了頷首:“行,我不反悔就是了!
說著,薛老頭接過那瓶藥酒。
王小北見交易完成,簡單告別后便轉身離開,回到了家中。
家里只有王梅和小西在。
王小北打趣道:“哎喲,稀罕事兒,小西今天怎么沒去找你兄弟呀?”
小西頭也不抬,“他們今天都忙別的去了。”
說完,又繼續(xù)沉浸在小人書里。
王小北瞅了瞅他,無奈得搖了搖頭。
而王梅正專心致志地拉著小提琴。
……
今年假期,他沒打算去港島那邊,就窩在家里了。
有空就練練武,帶著家里的幾個小不點四處溜達。
到了8月1號,一切如他所料。
從1號起,肉類就不往市場供應了。
糧食也正如他猜的那樣,每人少了五斤多。
干重活的人減得最厲害。
也像他預想的一樣,張美英的定量減到了十八斤。
雖說大家都在嚷嚷這點東西吃不飽,但對這事并沒有太大的反感。
說到底,還是因為老毛子那邊的事,讓大伙兒心里頭憋著一股子同仇敵愾的勁兒。
背地里抱怨的矛頭都指向了那邊。
清晨,王小北收拾妥當,跟著上班的人群,騎上自行車直奔第八中學。
因為,今天是開學日。
到了學校,這兒已經(jīng)人聲鼎沸。
許多學生背著書包陸陸續(xù)續(xù)進校門,不少家長陪同左右。
大多是十三四歲,十六七歲。
不用猜也清楚都是高一新生,來軍訓的。
王小北走進初中部,找到了一樓的班級。
初一,2班。
他探頭一望,講臺上站了個30多歲中年人。
旁邊一對家長正和他交談著。
見他在門口張望,那人笑著問道:“同學,是來報到的吧?”
王小北直接走上前去,“對,我是來報到的!
“通知書帶了嗎?”
聞言,王小北上前一步,把通知書跟相關證明一并遞了過去。
那人接過材料,仔細核對無誤后,指了指黑板上的名字。
“我姓賈,是你們班主任,以后喊我賈老師就行,找個座位坐吧!
王小北掃了一眼黑板,目光定格在三個大字上:賈智淵。
那字半行半楷,挺有韻味。
但是,他也就那么一瞅,隨即轉身,往座位走去。
這時候,幾個老面孔都已經(jīng)各就各位。
焦如萱,雷霏,以及不那么順眼的裴宇航。
他們見到王小北,也是表情各異。
雷霏一臉淡然,裴宇航則是驚訝,焦如萱笑著朝他頷首。
王小北沒打算坐前排,本想直接奔后排找位置。
可眼角看到焦如萱坐在中間偏后位置,特意點了點身旁空位,他心領神會走了過去。
畢竟認識,人家還主動示意,當然得坐一塊兒了。
兩人坐的是那種雙人桌,王小北在焦如萱邊上落座。
焦如萱左邊坐著個生面孔女孩,再往左,是裴宇航那小子。
見他坐下,焦如萱抿嘴一笑,“以后我們就是同學啦,請多多指教!
王小北也回報以笑容,“好說!
他環(huán)視四周。
此時的裴宇航,臉上黑得跟炭似的,顯然是剛訓練回來。
不單是他,班上至少還有五六個人,皮膚同樣曬得黝黑,但穿戴整齊,精神抖擻,顯然也是剛參加完什么特訓回來。
這群人都不容小覷啊。
不過,班上還有兩三個人,雖然也是皮膚黝黑,但衣服上卻多處打補丁。
一看就知道是從農(nóng)村或是小縣城里考進來的。
就在王小北沉思之際,門口走進一人,同樣是古銅膚色,頂著小平頭。
正是袁國慶。
他把手中的資料遞給老賈后,四處打量了一番,似乎在尋找熟悉的面孔。
一瞥眼看見了王小北,眼神猛地一亮,直奔而來。
“小北,真是你呀,在公告上瞅見你名字,我還以為是重名呢。”
他邊壓低聲音交談,邊自然而然地將隨身物件放在在了桌面上。
王小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也看到你了,不過也擔心會是重名!
袁國慶淡淡一笑,“還好真是你!
說完,他又開始看了一下,繼續(xù)搜尋其他熟人。
當視線落在焦如萱身上,“萱姐,你也在這兒啊,咱好久不見了吧!
焦如萱也以微微一笑,“是啊,算起來有4年了呢!
王小北望望二人,滿臉好奇:“你們原來認識。俊
袁國慶頷了頷首:“對,以前我們是同一院子的,后來因為一點事搬走了,她比我們大,我們就都喊她萱姐。”
提到這,他瞄了雷霏一眼,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她還真來了!
王小北一臉疑惑:“怎么,你跟她也很熟?”
“以前也是一個大院的,她爺爺?shù)募墑e比我爺爺高,前2年他們一家搬走了,我們這些年紀差不多的,都被她教訓過。”
至于裴宇航,袁國慶顯然沒什么印象。
但在班里,袁國慶還是認出了幾張不算陌生的臉孔。
有的來自部隊家屬區(qū),有的則是機關子女。
王小北掃視了教室一圈,發(fā)現(xiàn)學生們年紀參差不齊。
大的那幾個,十七八歲,算是少數(shù)派。
小的才剛過十二,人數(shù)上占了大頭。
而他這類屬于中間的。
袁國慶話音剛落,手指往雷霏那邊一戳:“看見沒,雷霏邊兒上那小子?”
王小北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個14歲左右的少年,皮膚黢黑,頂著小平頭。
身上的衣裳簇新。
看他和雷霏在一旁談笑風生,不用猜,又是個有背景的主兒,八成是參加過特練。
袁國慶在旁邊小聲念叨著:“那小子是機關大院出來的,趙景龍,他爺爺跟雷霏爺爺是老戰(zhàn)友。”
王小北微微點頭。
有時候真得感嘆,有關系就是不一樣。
這些人從小接受的教育就跟一般人不在同檔次,進重點中學的機會更是比別人大。
除非是真的不想學,或是腦袋瓜子實在轉不過彎來,否則,問題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