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北就順著話題,東拉西扯了一通,主要是聊那邊的語言、吃的東西。
比如小籠包這些有名的美食。
王家和聽得一愣一愣的,卻也津津有味。
王小北轉(zhuǎn)向王小東,“大哥,蕭思嬡那邊提見面的事,怎么回復(fù)的?”
王家和提前回家了,也不清楚雙方見面沒見面。
他在不在場倒是無關(guān)緊要,家里做主的是爸媽,王小東又是大兒子。
王小東聞言,有些忸怩,瞥了眼王家和,“那邊的意思是……先等等再說!
王小北眉毛一挑:“等等是啥意思?同意不同意倒是給個痛快,當(dāng)初不是他們家主動提見面的嗎?”
王家和收起笑容,抽了口煙,“最近勸返的風(fēng)聲越來越緊,他們擔(dān)心你大哥將來會被清退回鄉(xiāng)下,所以想等一等!
聽了這話,王小北心里琢磨開了。
沒再追問蕭思嬡的態(tài)度。
說蕭思嬡因為擔(dān)心王小東可能回鄉(xiāng)而猶豫,太過勢利,簡直是道德綁架。
要知道,農(nóng)村人都削尖腦袋想進城當(dāng)工人。
由于精簡政策,周圍大院多少夫妻鬧離婚的,甚至還有尋短見的。
王小東一旦回鄉(xiāng)下,就又成了農(nóng)民。
只要是理智的人,都會為將來打算。
畢竟真要是那樣,不是離婚就是兩地分居,畢竟現(xiàn)在戶籍管理嚴格得很,黑市也查得緊。
想了想,王小北望向王小東:“大哥,上班后,你去找鄒叔提這事,他會幫忙的!
王小東是大伯王家軍安排去的,鄒正陽肯定不會讓他被精簡。
蕭思嬡媽媽還是工會主任,二人聯(lián)手都保不住一個城里名額,那就太荒唐了,這會又不是非常時期。
他倆隨便哪一個,保住大哥留在城里都是十拿九穩(wěn)。
王小東皺眉:“這能成嗎?”
王小北輕松地說:“你先去說說看,探探口風(fēng)。”
王家和思考片刻后,緩緩點頭:“聽小北的,你去跟鄒叔談?wù)勥@事!
王小東在一旁聽了,目光在二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
沉思良久,他最終還是頷了頷首。
王小北見狀,琢磨著還是得把原委講清楚。
畢竟,等他自己悟透,有點跟不上趟兒。
“大哥,其實……”
接著,他條分縷析地把情況給王小東剖析了一遍。
聽完后,王小東略顯猶豫,“小北,你的意思我懂了。不論是鄒叔,還是蕭思嬡她媽,其實都有能力保我留下來,對吧?”
“照你這么說,蕭思嬡那邊對我估計不是特滿意?要不,她媽一個人就能保住我!
“嘿,算你聰明!
王小北憋著笑,應(yīng)道:“大體上是這個意思,說不滿意也太過,但的確有點兒觀望的態(tài)度!
不妥妥就是拿王小東當(dāng)備胎嘛。
不是蕭思嬡找備胎,而是她爸媽權(quán)衡之下,先留王小東做候補,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選擇。
這事兒,正常得很,沒啥稀奇。
哪個正常的爸媽不想自家閨女嫁得好點兒呢?
何況蕭思嬡她媽還是個小領(lǐng)導(dǎo)。
王小東聽完,沒言語,顯然在腦子里盤旋著這些事兒。
王家和又吸了口煙,突然想到什么:“差點忘了,有你的信!
聞言,王小北立刻起身,走到供桌旁拉開抽屜,有2封信。
一封自港島,想必是小菊通過柯秋露捎來的。
另一封,則是署名王向陽。
狗娃的來信。
這小子,這么久才想起給我寫信。
先打開了狗娃那封,字跡潦草的像狗刨,簡直是辣眼睛。
個別地方涂涂抹改,差點就成了象形字。
好在,內(nèi)容還是勉強能看懂。
人家怎么說也是念過高小的人了。
信中說,他剛結(jié)束了3個月的新兵訓(xùn)練,便趕緊寫了這封信。
目前人在登州某海島,沒具體說地址,只提了部隊編號。
信里絮絮叨叨地記錄了近況。
暈船,初到時還因吃海鮮過敏。
都是些日,嵥,部隊里的事卻一字未提。
讀罷,王小北收起信件,打算得空給狗娃回一封。
接下來,打開了來自港島的信。
信中提到,陸洋妥協(xié)了。
往后,高峰公司的大半股權(quán)將歸他所有。
他打算找個時間,按后續(xù)規(guī)劃擬份方案,得把公司搞得風(fēng)生水起才行。
至于他不在港島時,陸家會不會掏空公司轉(zhuǎn)移資產(chǎn),他倒不太擔(dān)心。
一來,有鄒德宇幫忙盯著,會定期請專業(yè)人士審計。
憑鄒德宇在紡織行業(yè)的經(jīng)驗,多少能防一手。
二來,就算虧了也沒事。
說到底,他圖的就是那份掌控權(quán)。
想象著將來以大股東身份亮相,陸洋會是何等神情。
氣急敗壞?
還是破口大罵?
收好信,決定有空再回,眼下,還是安心過年吧。
王小北舒展著身子,走出房門,
順手撈起張美英炸的蘿卜丸子丟進嘴里吃。
看了一下,家中的春聯(lián)已經(jīng)貼上,想來是對門錢老師的杰作。
此時,院子里一派熱鬧,仿佛驅(qū)散了因糧食和副食品短缺而籠置的陰霾。
王小北見季珊正忙著飯菜,滿臉笑意地湊上前去。
心中忽地閃過一絲歉意,記得之前承諾要帶季珊去抓魚,結(jié)果自己臨時有事跑了個空。
眼下正值新春,那計劃只得暫時放著了。
“忙活著做什么好吃的?”
季珊早注意到了他來了,邊揭開蒸騰著熱氣的鍋蓋,邊用手輕壓了壓饅頭,嘴角一揚。
“還能有啥,饅頭咯!
似乎覺得少了點什么,她又蓋好鍋蓋,用抹布繞著邊緣繞了一圈。
隨后,抬頭望向王小北,“你去申城怎么回來臉凍得跟紅蘋果似的,我們廠里人還說,申城那邊沒咱這兒冷呢!
王小北嘿嘿一笑,“這誰知道呢,或許是我體質(zhì)不適應(yīng),那邊臨海風(fēng)大,吹的。”
有保密協(xié)議在,肯定不能透露實情。
季珊聽后,似乎信了幾分。
“哦,是這樣啊。海邊風(fēng)很大嗎?我還沒見過大海呢,只在書上讀過,說海水藍得像寶石,美極了!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向往。
王小北笑著擺擺手:“我哪清楚啊,我去那邊是有正事,可不是玩的!
他也僅限于照片中見過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