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春了!眴柼斓廊丝粗硐,悠悠道:“這時節(jié)讓我想起一句詩來!
冷竹元鐘均是側(cè)目,他們交游,打機鋒多了,談詩可是破天荒,可見薛牧當初一闕《定風波》確實對玄天宗的風氣起了很大的影響,連問天都有了這樣的雅致。偏偏冷竹和元鐘也不覺得突兀,此情此景,本就如詩。
冷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都難免受到薛牧的影響。薛牧的存在感太強了,連帶著他做的事情都被人反復(fù)研究,而各類文藝作品本來就容易入心,研究著研究著,不少人自己都真心地喜愛進去了。
元鐘便道:“道兄想起何詩?薛牧贈你的《定風波》么?”
“不是!眴柼煊朴频溃骸伴e庭曲檻無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元鐘撫掌而笑:“道兄居然還看《紅樓夢》,那誨淫誨盜,一片紅塵打滾,最是癡頑,可真不像你能看下去的東西!
問天斜睨他道:“這誨淫誨盜,你怎么知道?隨便一句你都知道出自紅樓,怕是看得比我還仔細!
“不看仔細些沒辦法啊,那西游記,本以為是崇佛的,可越看越不是滋味,尤其被鷺州日報隔三差五的來一篇《西游新解》《西游背景分析》,什么佛門陰謀論都冒出來了,搞得人人看我們的眼神怪異無比!
問天大笑。
元鐘又道:“既是薛牧紅樓詠雪詩,老衲也和一首吧!
冷竹道:“你還能說出哪首,還不就是看破的遁入空門,癡迷的枉送性命?”
問天元鐘一起側(cè)目:“原來你也看啊……”
冷竹笑笑不語。
“我說的卻不是這首!痹娪朴频溃骸叭胧览涮艏t雪去,離塵香割紫云來,嗟呀誰惜詩肩瘦,衣上猶沾佛院苔。不管薛牧對我佛門怎么看待,是不是陰了老衲,總之他這佛性禪心,實是做不得假!
“天道之子嘛,你道那叫禪心,我卻道那是道緣!眴柼煨χD(zhuǎn)向冷竹:“冷兄可有詩?還是剛才那句便算?”
冷竹沉默片刻,淡淡道:“若是剛才那首,那我取另一句吧!
“哪句?”
“冤冤相報實非輕,分離聚合皆前定!
元鐘奇道:“喂,你也講因果?”
冷竹微微苦笑:“我講現(xiàn)在!
問天元鐘對視一眼,沒說什么。
今天三人聚首于此,本就是為了今后的路向做些商量,薛牧當然是他們的主題,連詩句也是。
冷竹微微振作了一下精神,開口道:“如今之事,不是我自然門艱難,二位的日子我看也差不多吧,聽大師剛才之言,鷺州宣傳攻勢已經(jīng)影響到了你佛門基礎(chǔ)!
“是!痹姷溃骸半m是未見真格,但長此以往必有問題。想必玄州道家之風也差不多……”
問天笑笑:“是差不多!
“道兄怎么看待?”冷竹直接道:“薛牧手頭的資源強大得超過我們所能預(yù)計的極限,可謂文能挖根,武能滅門。若是坐視如此,被他各個擊破,將來天下也沒有玄天無咎的旗號了!
元鐘道:“所以冷施主的意思?”
“薛牧能成立六道之盟,我們?yōu)楹尾荒艹闪⒄缆?lián)盟?”冷竹道:“冷某愿舉問天道兄為盟主,道兄意下如何?”
問天看著天邊晚霞,慢慢道:“聯(lián)盟,聯(lián)誰?心意早滅,問劍七玄差不多算是薛牧的外宅,薛清秋還在大漠狂沙,你聯(lián)海天閣?襲殺了鄭冶之的兇手?”
“殺了鄭冶之又如何?這不是我們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問題。”冷竹頓了頓,又道:“再說了,問劍宗可還有太上皇。”
問天不說話,元鐘也不說話,兩人的神色看著就是興致缺缺,似乎對冷竹的提案一點都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