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劍璃沉默良久,才低嘆一口氣:“你說得倒也沒錯,若是往昔,我會爭奪!
“往昔?”
“嗯……但你莫非不知,武道的提升,已經(jīng)不是劍璃的所有!
風烈陽啞然失笑:“莫非你想說,和薛牧永結(jié)同心才是你的追求?”
慕劍璃淡淡道:“確實如此!
風烈陽神色怪異地看了她半晌,失笑搖頭:“一個以男歡女愛舉案齊眉為追求的女人,才一年多些便從入道至洞虛?莫說我了,你把這話說給天下人聽……誰信?”
慕劍璃默然。
她知道沒人信。
如果世上有一個人信……那個人只可能叫薛牧,而不叫風烈陽。
風烈陽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玄天草,慕劍璃冷冷看著,知道自己至少是無法阻止他拔出來了。
只希望拔出來的操作本身不會有什么問題……
風烈陽盯著慕劍璃的眼睛,慢慢地拔出了玄天草,就在他拔草的同時,慕劍璃也慢慢拔出了飛光。
一縷極淡的霧氣從草根滲出,漫過風烈陽的身軀。
風烈陽站直了身子,慕劍璃長劍遙指。
空氣仿佛靜止了剎那,沒有風,沒有陽光,只有徹骨的冰凜蔓延在兩人之間,被他們自發(fā)的氣場卷成了美輪美奐的冰晶之旋。
過了片刻,沒有想象中的陷阱變故,風烈陽嘴角微彎,終于開口道:“你所謂的不能拔,就是這不痛不癢的薄霧?有邪煞是嗎?可它能奈我何?”
慕劍璃看著他越來越紅的眼睛,咬牙道:“你不覺得自己變得戾氣很重?此霧雖薄,也是邪煞。你已經(jīng)受了此地影響,而且越來越深,可卻不自知。”
“我戾氣重?”風烈陽哈哈一笑:“我并沒有拔刀對著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戾氣重的究竟是誰?”
慕劍璃眼里有些悲哀。
風烈陽這樣的武者,意志和自信是不會被人幾句話動搖的。他或許確信自己沒有被什么邪煞侵襲……可事實上這只是潛移默化,便如那些蝙蝠沒有被邪煞附體,但卻已經(jīng)受到了影響,變得奇異。
人也是一樣,從踏入此間的第一刻起,就一直在被影響著腐蝕著,挑動內(nèi)心的煩躁和戾氣,越來越急躁,越來越?jīng)]有理智……她是明知道有問題,從頭到尾都在防備,才能以通明的劍心阻止這樣潛移默化的改變。
而別人呢……他們是來歷練的,來尋寶的,他們的戰(zhàn)意、貪意、以及對他人的戒備之意無時無刻地在滋長,就連風烈陽這樣的意志都不能免。
因為風烈陽的心靈不是沒有破綻。
他會被自己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像踩了尾巴一樣,覺得看不起他……這是他內(nèi)心最深處的潛意識。一路在追趕,卻始終落后,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被千百倍放大,變得無比敏感。
如果換了個人來勸說,說不定還好一點,可這個人偏偏是她慕劍璃,風烈陽始終追趕卻追之不上的參照者、潛意識的對手……
若說有邪煞,是被挑起于他們自己的心。
好勝、不甘……和追之不及的焦躁與絕望。
“離開這里!蹦絼αЫK于道:“如果你要服用玄天草,出去之后我們找醫(yī)圣鑒定過確認無虞,你怎么服用都可以!
“你知道這草沒有問題!憋L烈陽冷笑道:“說這些話,還不是因為私心,想找機會謀寶?落在陳乾楨手里,和落在薛牧手里有什么區(qū)別,他……”
“他怎么?”慕劍璃厲聲道:“風烈陽,自炎陽歸宗,薛牧可曾虧待過你一分一毫?星月宗多少資源盡你使用,要什么給什么,從來沒有任何限制,便是岳小嬋的資源也沒多過你,他虧待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