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都全神戒備,申屠罪也沒有心思去理會狂沙門帶著云千荒跑路的場景,更不敢分神去阻止。
他知道薛清秋可絕不是云千荒!
薛清秋也知道這個申屠罪也絕不是原先的申屠罪,站在她面前的這個血人,帶給她的壓迫感和藺無涯是一個等級。和藺無涯純粹澎湃的劍意相比,少了那份冷冽,卻多出了無法解讀的暴戾,仿佛要撕碎一切的瘋狂。
破壞力說不定比藺無涯還強。
就算云千荒不提醒,薛清秋也知道他為什么會吃大虧。她剛才那一拍,不僅是攔截,也是試探性進攻,只這一試,她便對申屠罪的狀況了然于心。
別看那只是簡簡單單一拍,要是拍在地面上,估計造成數(shù)里塌陷沒什么問題。換了正常的洞虛者若是結(jié)結(jié)實實吃了她這一記,也絕對是要身受重傷毫無懸念的。
可申屠罪只是打了兩個旋,絲毫看不見受傷的樣子,好像只不過是常人挨了一個比較用力的大耳光而已。
她手上的感覺也像是拍在什么深潭里,沒有實感。似乎是因為申屠罪沒有軀體,他的軀體只是鮮血凝成的,所以不受常規(guī)的實體傷害?
云千荒必然是因為一刀砍過去沒什么效果,卻被申屠罪抓住機會一舉重傷,這就說得通為什么短時間內(nèi)傷成這樣。還算云千荒夠強了,還跑得出來,弱一點的當(dāng)場橫死都有可能。
同時這一掌試探還試出了一個問題:不知道申屠罪這是戰(zhàn)斗靈敏度不如從前呢,還是自恃變得皮糙肉厚不想躲?本來任何武者都有本能反應(yīng),絕不會這樣不招架不閃躲,硬吃了她這么一記的。
薛清秋傾向于前者的可能性。
她忽然開口道:“寄魂于物,路過此地時脫離而下,與下方的上古血獸借由邪煞揉合,三者合一?”
申屠罪似是有個咧嘴一笑的表情,繼而兇厲之氣大起:“廢話真多!讓老子看看一個要合道的女人有怎樣的力量!”
薛清秋仰天而笑:“原來號稱殺戮之中問道的申屠罪,對本座的恨意也只不過是源于妒忌,源于內(nèi)心的弱小與自卑?”
“你放屁!”
“轟!”磅礴無匹的血煞如同一道血龍,洶涌襲來。
有點像當(dāng)初夜襲姬青原時的大招,當(dāng)時那一招使得皇宮那些被陣法加固過、普通人連砍出一條印記都做不到的宮殿化為廢墟,把團團守護的影衛(wèi)內(nèi)衛(wèi)盡化齏粉,在李公公與乾坤鼎守護者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要了姬青原的命。
可如今這一擊只是信手而來,就已經(jīng)有了當(dāng)初的破壞力,甚至猶有過之。
薛清秋纖影一晃,嗖地消失,在原地竟然還有一個模糊的殘影,可知這一晃的速度到底快到了什么程度。
血龍轟散了殘影,與此同時,一道劍光斬過了申屠罪的腰間。
直接平切而過,再看申屠罪時卻毫無反應(yīng),不受一點傷。
血拳橫掃而來,薛清秋消失在肋下,再度留下一個殘影。
她心里徹底有了數(shù)。
一個嗜血的武者靈魂,一個上古的血腥獸體,以邪煞之氣為核心,借由三者的近似相性融合成了一個全新的怪物。
這個東西已經(jīng)不能叫做“申屠罪”了。
這樣雜合起來的東西,或許身軀變得沒有破綻,或許力量變得更加兇殘,或許靈魂變得更加可怕,強是很強,可絕對會產(chǎn)生某些負面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