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嘆了口氣：“果然心不誠啊……”

“不會的不會的！”蕭輕蕪咬著下唇，看看屋里有個屏風，她小步躲了進去，隨著一陣悉悉率率的聲音，過了片刻，蕭輕蕪拿了一件粉色小肚兜過來，雙手奉上，腦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師父……”

薛牧笑吟吟地接過女徒弟還帶著體溫的小肚兜，體香淡淡傳來，像是輕梅一樣芬芳。

蕭輕蕪臉紅似血，葉孤影痛哭流涕。窺天玉靈髓，能助人洞虛的神物，即使對洞虛者也很有鞏固穩(wěn)定境界的效用，問遍天下都難求！你你你，你居然換了個肚兜！老娘給你一萬件，你給我玉髓好不好？

這會兒葉孤影也想起來了，似乎是見過那種珠鏈，那是腰鏈吧，當然也不能說是什么淫邪之物，不過一般女子是不會用的，往往是妖女露著小蠻腰，以珠鏈環(huán)繞襯托，會更增妖嬈麗色。葉孤影嘗試想了一下蕭輕蕪這羞怯怯的內(nèi)向樣子，卻細腰輕露，腰鏈散發(fā)著妖冶的光芒，那種反差性的視覺沖擊力確實很那啥……這薛牧果然很懂得美的欣賞啊……

可你給女徒弟這種見面禮，收那種拜師禮……

這樣的收徒儀式傳到外面去，什么小說之道也坍塌完了，這是合歡道好不好！

“輕蕪啊，現(xiàn)在起你是我的開山大弟子了�！�

“是，師父�！笔捿p蕪勉強平復了心情，很恭謹?shù)卣埵荆骸氨鹃T是否有門規(guī)，請師父示下�！�

“門規(guī)沒有的，聽話就行了�！毖δ列Σ[瞇地把肚兜收進戒指里，又道：“我們今天來上第一課吧，你知道十八般模樣是哪十八般嗎？”

蕭輕蕪實在是忍不住了：“師父，那是房中術(shù)，不是行文之道啊……”

我對你有好感愿意被你調(diào)戲一下送你肚兜什么的都無所謂，可你別拿我當傻子忽悠啊，我是真的想學東西的啊……

“咳咳……”薛牧干咳兩聲，正色道：“你之前不是問什么是人設(shè)嗎？人設(shè)者，故事的人物設(shè)定是也。譬如你寫一位俠女，她日常該是什么模樣？寫一位妖女，她又該是什么模樣？除了正常模樣，俠女與妖女床笫之間又會愿意讓你擺出什么模樣，各自不同。這就是人物設(shè)定的環(huán)節(jié)嘛�！�

明明知道是強行附會生拉硬扯，可蕭輕蕪還是排除歪理聽進了有價值的東西，認真道：“原來如此，在寫故事之前，要做好人物形象和性格的設(shè)定，在故事寫作中，人物的表現(xiàn)需符合設(shè)定中的性格……”

薛牧怔了怔，這個徒弟很有悟性啊，難怪年紀輕輕醫(yī)道就學得很強了……

他也收起了調(diào)戲羞怯少女的心思，認真回答：“不錯。人物設(shè)定中，可以是固定性格模式，也可以是成長性，隨著經(jīng)歷變化。你初學乍練，當以短篇為主，強化琢磨一兩個人物的固定性格，不要好高騖遠�！�

這種東西，現(xiàn)代人覺得隨口即來平平無奇�？杉词故俏娘L極盛的古中國，對文學理論的系統(tǒng)論述都要到了南朝的《文心雕龍》開始，那是發(fā)展了多少年的結(jié)果？而且那也不是小說研究專著。更別提這個剛開始摸索文學的武道世界了，這確實是此世獨一份的道。

蕭輕蕪自己寫了一堆廢稿，本就有點模糊領(lǐng)悟，被這么一說簡直醍醐灌頂，喜不自勝地恭敬行禮：“謝謝師父�！�

“人物是故事的靈魂，而故事的骨架和血肉是……”薛牧慢慢講述初級的小說理論，蕭輕蕪取了紙筆認真記錄，與此同時暗中做記錄的還有一個葉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