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嬋奇道:“你很忙嗎?又在考慮什么?”
薛牧心中微動。岳小嬋忽然跑來找他看場館這種小事兒,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找個理由一起出去走走踏個青吧……瞧這時間掐的,分明是知道自己剛?cè)テ嬲溟w回來。
心中想著事,嘴里還是隨口回答:“在考慮這次去劍州請哪位入道級長老護送。青青閉關(guān)了,怕是一時出不來,何況她也沒入道!
岳小嬋神色越聽越古怪,忍不住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陪你去。∫膊灰隳切┭H衛(wèi),我一個人就行!什么妖魔鬼怪,來一個我揍一個!”
薛牧安靜地看著她。
岳小嬋驀然意識到好像一時不慎露了心聲,抿了抿嘴,微微偏開了腦袋。
“你啊……”薛牧忍了一下,還是沒直接去說挑逗之言,只是道:“你不也沒入道,我的安危那么不值錢?”
“哼,一般的入道者打得過我?我十三歲就出去刀頭舔血,你多大的人了還身嬌肉貴。”
“……”
“我知道你我不一樣!痹佬壤浜叩溃骸翱墒迨逡膊荒芊彩碌谝环磻(yīng)就是依賴別人保護,這很不好;燠E這么久,還是幾乎沒有經(jīng)歷風(fēng)雨,到了危急關(guān)頭沒有應(yīng)急之能,悔之莫及。師父現(xiàn)在是寵你沒邊了,不想說你,也心中忐忑不想讓你面對戰(zhàn)斗,可你那么聰明的人,自己難道沒點數(shù)?師父這叫慈母敗兒!”
“去你的,誰是兒!”
薛牧口頭反擊,心中卻是知道岳小嬋說得有道理。
同時也是此世價值觀,恐怕除了以保護他為職責(zé)的親衛(wèi)們之外,其他妹子多多少少心里都有這個想法。就連他的毒功修行都停滯不知多久沒練過了……只是妹子們要么太寵他、要么慣于聽他的,幾乎不會有人說他不是。
曾經(jīng)薛清秋會拿鞭子抽他,現(xiàn)在是反被他抽的那一個……還能有點初心的,只有岳小嬋了。
“或許你說的有道理!毖δ令D了頓,終于還是沒忍住,低聲道:“你真獨自跟我出去,不怕被我吃了?”
“喲,總管終于開始要求門下侍寢了嗎?我尚未入道,不可失元陰,你要毀我就來!痹佬劝翄傻仄^,可眼里分明透著喜悅的色彩。
和他一起行走江湖,只有他倆……
岳小嬋忍得很辛苦才沒有笑出聲來。
看她的模樣,薛牧的目光也慢慢化為寵溺,心中有最柔軟的地方被擊中,漣漪一圈一圈地逸散,軟軟的。
“小嬋……”
“嗯?”
“我差點已經(jīng)快要忘記我這大半年到底在忙些什么了……總一副以蒼生為棋的大魔王模樣,做著幕后黑手的妖邪之事……其實啊,我還是總有很多時候會心軟,太壞的事情做不來,我幼時的夢其實是如劍璃那樣的江湖劍俠,看不順眼路見不平的那種……也不知怎么做著做著居然做成魔門六道的盟主了……可看著你,我才想起一切的前因在哪里……”
岳小嬋抬頭,目光盈盈地看著他,輕聲問:“在哪里?”
薛牧伸手輕撫她的秀發(fā),喃喃道:“因為你是妖女,我愿為妖人!
岳小嬋的目光變?yōu)槊悦,輕輕咬著下唇,好久才道:“可你縱意花叢之間,幾時回顧過我?怕是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薛牧默然。
這不能歸于他涼薄,而是雙方都有隔閡,岳小嬋自己也對他若即若離,薛牧也不是腆著臉死乞白賴的人,兩人幾次對話,都是沉默與岔題居多。再加上身邊百花盛放,慢慢的自然使得雙方看似越發(fā)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