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青羅千雪都從無所事事的斜倚狀態(tài)驚訝地站直了身子,就連夤夜也從床頭坐直,眨巴著大眼睛盯著薛牧窗前的背影。
卓青青嘆了口氣:“公子這心中的江湖,真是與眾不同!
“怎么?”薛牧轉(zhuǎn)頭笑道:“不是這樣的么?”
卓青青微微一笑:“有時候是,但……多數(shù)時候不是!
薛牧哈哈笑道:“管它呢,反正眼下就是如此美景,耽擱一宿又有何妨。來,大家喝酒!再去喊幾盤好菜來!”
眾人心中也都難免興起幾分雨打浮萍任逍遙的意境,紛紛笑著喝了。夤夜沒喝,歪著脖子看薛牧:“牧牧出來之后,和在家里不一樣呢?v酒而歌的牧牧,和運籌帷幄的牧牧……怪不得總想南下,以前真是憋壞了吧!
薛牧瞪眼:“你出來后才是最不一樣的那個!你賠我那個乖巧的夤夜!”
夤夜笑道:“所以我們一起逃。”
薛牧怔了怔,同樣歪著腦袋看她,兩人的動作神情十分同步。薛牧知道夤夜想逃的是什么,并不是不負責任的不顧宗門,而是這個反人類的功法讓她做不了一個正常人。
好一陣之后,薛牧有點喟嘆:“我才不想逃,我只是出來玩玩。你也不能逃,你師姐可比誰都不容易!
夤夜扁著嘴:“知道啦!
薛牧又問:“那你來一杯么?”
夤夜微微搖頭:“我不能喝酒!
“為什么?你不是自稱二十四的女人嘛?”
“因為我若是醉了……你心中這美麗的江湖,就會瞬間變成地獄!
薛牧心中浮現(xiàn)那一夜的京師,那一場人間煉獄。時至今日他都不敢問夤夜那是怎么辦到的,對于一個心靈純凈萌萌噠的小女孩來說,造成那樣的景象對她自己是否也是一種難以承受之重?
所以他不想去提起,生怕觸及小姑娘不想回憶的事情。
房門敲響,卻是小二端了牛肉進來,臉色有點臭:“客官,樓下的桌椅碗碟被令愛打碎了,這怎么說?”
薛牧轉(zhuǎn)頭瞪了夤夜一眼,夤夜弱弱地縮在床角賠笑。薛牧這時候哪里還想罵她,疼都來不及的感覺,便笑著塞過一錠銀子:“小女頑劣,給店家添麻煩了。”
小二接過銀子,眼睛都亮了:“不麻煩,不麻煩!
“那位客人傷著了嗎?很是抱歉。”薛牧再度掏出一錠銀子:“給那位客人的賠償,麻煩小二哥幫忙美言幾句。”
“沒大礙,那是鎮(zhèn)子上的熟面,練武的人,緩過氣就沒事了。小娃娃這么可愛,人家也不會計較!毙《戳丝粹挂梗q豫道:“不過令愛這體質(zhì)可有點不一般啊……桌子都碎了她居然沒事……”
“啊哈哈,從小貪吃就是這樣了!
貪吃能吃出這身體?小二心中吐槽,卻也沒揭破,只是沒話找話問:“客官從何處來?”
“從京師來!毖δ羻柕溃骸安荒苄写莾H因為暴雨呢,還是也有入夜的因素?天亮能走么?”
“夜間也更危險些,當然這等大雨便是白天也沒人行船的!毙《Φ溃骸翱凸俨环炼嗔魩兹眨课覀冩(zhèn)也是風景宜人,頗有些好去處的。”
薛牧笑了:“是不是你介紹向?qū)в蟹旨t的?”
“咦?”小二臉色都變了:“客官看著像個書生,卻是個老江湖了啊……”
妹子們便斜眼看著薛牧這個第一次出門的人在那裝老江湖。
“我們還得趕路,游玩就算了,隨意漲漲見聞就好!毖δ列χ噶酥噶鞯ず樱骸氨热邕@河水顏色特別,可有典故?”
“有啊!”小二來了精神:“傳說數(shù)萬年前,兩位合道強者在這里打得天昏地暗,同歸于盡,鮮血染紅了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