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意思,那庶子是……”薛小磊的聲音帶了幾分輕顫。
下面的話他問不出口。
薛小苒心有不忍,她走上前,輕拍他的肩頭,把信遞給他。
薛小磊看完信后,手開始哆嗦。
“……北寧候府早已是日薄西山,北寧候世子一死,沒了繼承人的侯府處境更為堪憂,所以,他們大概是想把你找回去!
沒有繼承人,本就呈現(xiàn)頹勢(shì)北寧候府只會(huì)衰敗得更加厲害,這種時(shí)候,就算北寧侯夫人再不情愿,也得找回寄養(yǎng)在外的庶子了。
他居然是北寧候府庶出的那個(gè)孩子?薛小磊垂下眉眼,信紙?jiān)谒种心蟮阶冃巍?br>原來,自己在這世上是有親人的,只不過,這種親人有比沒有更讓人惡心。
“……寄養(yǎng)?”少年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太小的事情他雖然不記得,可自他有記憶以后,他就因命硬克親的流言,一再被丟棄,哪來的寄養(yǎng)?
回想起住在山洞那段孤寂苦寒的日子,薛小磊的心都冷到戰(zhàn)栗。
看著他漸漸赤紅的眼眶,薛小苒也跟著揪心起來,她靠近他,輕擁他一下,然后拍著他的背脊柔聲安撫,“沒事,都過去了!
突然被人擁著,薛小磊身體僵了僵,但,她身上那股帶著微微奶香的氣息,讓他寂冷顫抖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我不認(rèn)識(shí)他們,我姓薛,只有姐姐一個(gè)親人!
薛小磊攥著拳頭深吸幾口氣,退后兩步,拉開些許距離。
然后抬起眼眸,態(tài)度堅(jiān)決而冷靜。
薛小苒去到書房的時(shí)候,胖球正坐在他爹的懷里,手里拿著塊白玉鎮(zhèn)紙玩。
“你怎么給他玩這個(gè),這鎮(zhèn)紙好貴的吧!
雕著瑞獸麒麟的鎮(zhèn)紙琢磨精細(xì),光澤溫潤,一看就價(jià)值不菲。
居然給孩子當(dāng)玩具玩,薛小苒白他一眼,走過去把鎮(zhèn)紙從胖球手里拿開。
一時(shí)倒忘了她小財(cái)迷的本性,連烜輕笑一聲,沒接她的話。
凌顥正玩著起勁,突然被沒收,嘴巴一扁就想嚎起來。
“來,娘抱抱。”薛小苒朝他伸出手。
凌顥抬頭一瞧,是他親愛的娘親,臉上的表情立即由陰轉(zhuǎn)晴,笑逐顏開地朝他娘伸出了胖爪。
軟綿綿胖球抱入懷,薛小苒在他可愛白胖的臉上親了一下。
“跟你爹玩得挺高興的嘛,也沒哭沒鬧的,以后得讓你爹多帶帶才行!
連烜抬眼瞥她,干脆伸手拉她過來,直接坐到他大腿上。
“哎?!”薛小苒驚了一下,轉(zhuǎn)頭嗔他,“你干嘛,抱著孩子呢!
她想站起來,卻被他伸手一箍,母子倆都圈進(jìn)了懷里。
胖球覺著有趣,“咯咯”笑了起來,臉頰像白饅頭般圓鼓鼓的,很是可愛。
薛小苒沒好氣地捏捏他的胖臉,“還知道笑,沒瞧見你娘被你爹欺負(fù)了么!
小家伙以為他娘在和他玩,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連烜輕笑一聲,把腦袋擱在她肩頭上,“小磊回去了?”
“嗯!彼康锰,溫?zé)岬臍庀娫谒骖a上,薛小苒只覺半邊身子都酥麻起來。
“他怎么說?”連烜似沒瞧見她漸漸染紅的耳垂,繼續(xù)開口。
“他,他說他姓薛,只有一個(gè)姐姐!毖π≤坌奶行┘铀,忍不住想要把肩膀移開。
即便成親一年多時(shí)間,每次他的主動(dòng)親近,她還是有些難以招架。
“嗯,能分清楚立場(chǎng)就行!
鼻尖盡是香甜熟悉的奶香味,連烜緩緩呼出一口氣,攬著她纖腰的手緊了緊。
“我跟他說,不必?fù)?dān)心,這里是祁國,那些人就算來了,也不敢硬來的,他姐夫可是肅王。”
怕那孩子多慮,薛小苒把連烜搬了出來,她轉(zhuǎn)頭朝他咧嘴一笑。
連烜嘴角微翹,還知道拉大旗作虎皮,“何必這么麻煩,直接讓那些人在路上消失就好了!
“消失?”
怎么消失?薛小苒疑惑地看著他,難道……
看她突然瞪大一雙黑亮的眼眸,連烜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大掌在她纖柔的腰肢上掐了一把,她立即對(duì)他橫眉怒目,“干嘛掐我?”
“你剛才想到什么?”連烜斜睨她一眼。
“。繘],什么呀!毖π≤塾行┬奶摗
“讓他們消失的方法多得很,可不只是殺人了事。”連烜聲音有些懶洋洋的。
“比如?”薛小苒追問。
“比如,把人捉住關(guān)起來,或者送去礦石里挖礦,這次來尋人的是北寧侯夫人手下的一名管事,當(dāng)年把孩子送出去就是他,散步流言的也是他!
北寧侯夫人想讓庶子死在外面,可又不想讓自己背上這個(gè)惡名,所以,示意管事把庶子生于七月十四的消息傳開。
這就是薛小磊重復(fù)被收養(yǎng)又多次被丟棄的原因,當(dāng)然,他們都沒想到,被人丟棄這么多次的孩子,居然頑強(qiáng)的存活了下來。
北寧侯夫人是主謀,管事就是幫手,誰都不是好東西。
薛小苒用力點(diǎn)頭,同意他的觀點(diǎn),“對(duì),都不是好東西!
連烜慢悠悠道:“沒有疑問了?”
“?哦,呵呵,沒有了,沒有了,殿下英明神武,小女子深感佩服!毖π≤圻B忙支起笑臉,使勁拍著馬屁,
“這事就勞煩殿下多費(fèi)點(diǎn)心了!
瞧她諂媚的小模樣,連烜輕嗤一聲,垂眸瞧見胖兒子正揪著他娘的衣襟,胖娃手勁不小,把他娘的衣襟扯開了一片,露出里面淡黃色繡蝶戲牡丹的抹胸。
揪開衣襟還不算,臭小子還把臉直接往那聳起的綿軟處拱。
“哎,顥顥,你又餓了?”薛小苒驚覺,輕呼一聲,“先前不是剛吃了雞蛋羹么。”
薛小苒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腰間的大掌把她扣得緊緊的。
“我去給孩子喂奶,你快放開!
她雙眸瞪得圓圓的,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連烜盯著她好一會(huì)兒,緊箍著她的手才緩緩放開。
薛小苒趕緊抱著兒子溜出了書房。
走出書房前,她回頭朝他做了個(gè)鬼臉。
連烜低笑一聲,往椅子上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