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要造反么?”
薛小苒看著新送來的情報,有些目瞪口呆。
從前一直覺著順王低調(diào)沒有存在感,結(jié)果,人家去了領(lǐng)地沒多久,就敢舉兵造反了。
連烜斜斜靠在矮榻上,手臂放在他支起的膝蓋上,指頭輕輕扣動,一臉若有所思。
“他不像膽子這么大的人呀……”
薛小苒依舊沉浸在驚愕中。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見過老三幾次!边B烜脧了她一眼,笑她天真。
會咬人的狗不會叫,老三就是典型的陰險小人。
薛小苒鼓起一張包子臉,“就算如此,他用那點兵力與整個祁國對抗,不是雞蛋碰石頭么?他腦子進水了?”
連烜嘴角微翹,“他可不是腦子進水……”
“那是什么?”薛小苒湊到他身旁,黑眼珠子溜溜圓地瞪著他,“你是不是又偷偷做了些什么?”
連烜莞爾,眉梢輕挑,“也沒做什么,老三把兵器捂得嚴實,欽差使團都搜不到,我只是讓人把藏兵器的地點泄露出去而已!
山匪把兵器劫走,老三露了馬腳,朝廷下旨招他回京,有了老五老六的前車之鑒,老三哪敢回京,騎虎難下,只能咬牙抗旨,拼死對抗。
薛小苒嘖了一聲,“六皇子的死訊才傳了出去,這種時候,順王敢回京才是怪事,這時間點還真是巧了。”
連烜勾唇冷笑一聲,“誰也沒想到他膽子會這么大!
晉西匪患成災(zāi),與老三的不作為關(guān)系很大,原本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xùn),誰知,他自己把自己往絕路上趕。
薛小苒眼珠微轉(zhuǎn),試探著問了一句,“朝廷不會讓你領(lǐng)兵平亂吧?”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于隨時可能待產(chǎn)的狀態(tài)了,可不希望生產(chǎn)時他不在自己身旁。
連烜搖頭,坐直身子,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了捏她肉乎乎的下巴,“放心,我哪也不去!
邊捏還邊笑,氣得薛小苒抓住他的手狠拍了幾下。
這家伙,自從她胖了以后,就喜歡捏她的臉,每天不捏上一捏,手就會難受似的。
連烜笑著,任她拍打。
“要是朝廷下旨讓你去呢?”薛小苒瞪著他,感覺還是不放心。
“不會,祁國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將領(lǐng)。”
他掀唇輕笑,移到榻旁,下地趿鞋,拉起身子日益沉重的她,“估計會派董將軍領(lǐng)兵去平亂!
邊說邊牽著她的手慢慢往外走。
“哎,那明月家里得擔(dān)憂了!
董明月一行人前兩日已經(jīng)離開峪肅城,此時正在返京的路上。
“董將軍驍勇善戰(zhàn),戎馬半生,靠得可不是運氣,你別杞人憂天!
兩人沿著廊下緩緩走動。
連烜傷了胳膊,這些天一直留在府里辦公,他身上的毒未全解,還得等京城把稀缺的藥材送來。
“小九挑了慶河府,你說,他能如愿么?”
皇甫連轅費了不少工夫,把離峪肅城最近的幾個城池都轉(zhuǎn)了一遍,最后,定下了西南方向的慶河府。
慶河府離峪肅城快馬一日半就到了,距離算起來還是挺近的。
“那得看他自己了。”連烜笑笑。
能不能說得動武軒帝,確實得看他自己。
“你父皇最近的心情可能不大好,我覺著他應(yīng)該過陣子再提封地的事情!
一個兒子死了,一個兒子想要造反,武軒帝的心情能好才是怪事。
“小九聰明著呢!
他最不缺的就是審時度勢的機靈勁。
兩人在游廊下走了一大圈,再繞回來,薛小苒已經(jīng)腦門冒汗了。
回屋落座,迎玉端上冰糖銀耳雪梨羹。
“運動一圈,又吃下一大碗甜品,還不是白運動了。”
薛小苒嘴里嘀咕著,手卻拿起白玉勺,周娘子天天熬好幾種湯湯水水,她就是吃這些東西給吃得白白胖胖的。
“該動的動,該吃的吃!边B烜自身也不喜歡吃這種甜滋滋的補品。
可她耍賴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長胖也要一起胖,雖然聽著讓人啼笑皆非,不過,連烜還是陪著她一起吃了。
“孟丞澤把鋪子扔給掌柜的,自己就溜了,可真省心!
孟家商行在隴熙街上的鋪子一開業(yè),便吸引了全城的注意力。
主要是云想閣的新品衣裙吸引城內(nèi)貴女們的視線,成品衣裙都是京城那邊流行的最新款式,身處邊城,能緊跟京城潮流,那些貴女們怎能不著迷。
開業(yè)那日,孟丞澤親自給舞獅點睛,吸引了大批迷妹,當日涌入云想閣的人潮,差點把云想閣都踏平了。
孟家商鋪的高人氣,帶動了整條隴熙街,使得這條原本算不上熱鬧的街道,一躍成為峪肅城內(nèi)最繁華的街道之一。
薛小苒和李芳華的鋪子沾了不少光,生意一日好過一日。
就連原本沒什么人光顧的千絲坊,也迎來了不少感興趣的客戶。
加上石惠心和方圓圓兩個小姑娘也抵達了峪肅城,烏蘭花帶著她們玩了幾日后,兩人就迫不及待上崗干活了。
別看兩個小姑娘年紀不大,可她們都是銷售管理的小能手,兩人一上崗,千絲坊的運轉(zhuǎn)立即靈活了起來。
“黎國那種亂糟糟的政局他的生意都能越做越大,峪肅城這幾間鋪子算得了什么!
連烜面不改色把甜滋滋的冰糖銀耳雪梨羹吃完,掏出帕子拭了拭唇角。
“他從互市巡查市場回來,還想跑去蒙國看看呢,虧得小九他們硬拉著他回京去了,要不,孟丞澤大概要把生意做到蒙國去了!
薛小苒慢悠悠吃著甜品,很是感慨。
連烜漆黑的眸子斜睨了過去,“他回京不是因為孟婉娘有孕,他去探望么?”
月初時,孟丞澤接到孟婉娘的報喜信,甚為激動。
“他原本是想跑一趟蒙國的,小九和范修文他們就拉著他說,那邊沒什么好玩的,還不如京城有意思,讓他跟他們回京玩一段時間,婉娘的喜訊是后面才發(fā)過來的。”
孟婉娘怕她哥跑遠了,有孕的消息一確定,就急忙發(fā)來了報喜信。
“話說回來,婉娘和表嫂成親的日子相差沒幾天,連懷孕的日子也是前后腳,兩人還挺有緣分的,哈哈!
薛小苒摸著自己的大肚子大笑起來,結(jié)果,沒笑一會兒,肚子就被踢了一下。
“哎呦,他爹,你孩兒又踢我。”
薛小苒拉著連烜告狀。
連烜大手撫上她的腹部,板起一張臉,“安生些,不許踹你娘,小心出來要挨揍!
看他一本正經(jīng)對著肚子訓(xùn)話,薛小苒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小家伙有恃無恐的日子沒幾天了,你再忍忍!
他拍拍她的肚皮,表示嚴厲譴責(zé)。
薛小苒忍俊不禁,笑倒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