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鳳青臉色就是一變,她沒想到董明月會這么不給她面子,連這種稱呼問題都要計較,
“明月姐姐說笑了,咱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叫一聲姐姐不為過吧,九殿下,您說是不是?”
她轉(zhuǎn)頭看向九皇子,乎眨著一雙盈盈眼眸,抹著口脂的紅唇微微抿著,委屈的表情顯得楚楚可憐。
她娘說得沒錯,如今皇室只剩一個九皇子沒有婚配了,要是再錯過九皇子,她想當(dāng)皇子妃的愿望就要落空了。
所以,當(dāng)她看到九皇子和董明月在說話的時候,心頭的怒火那是騰騰直冒。
柳家最早看中的六皇子,被古沐瑤橫插一杠搶走了,她自己看上的七皇子,又被圣上賜婚,便宜了那個鄉(xiāng)下來的女人。
最后剩一個九皇子,董明月又冒了出來。
看著兩人熟絡(luò)交談的樣子,柳鳳青氣得肝都疼了。
于是,她憋著火氣就跑了過來,故意站在九皇子身旁比較近的位置,想向董明月宣告,九皇子是她先看中的男人。
皇甫連轅冷著臉看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柳鳳青。
他好不容易找到機(jī)會溜過來找董明月,她跑過來礙什么眼。
皇甫連轅蹙著眉頭退離她好幾步。
“你和明月又玩不到一塊,叫那么親密干嘛,平日也不見你這么叫人,忽然跑過來叫她姐姐,人家沒說你心懷不軌,已經(jīng)是給你留面子了。”
“……”
柳鳳青嘴巴半張,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九皇子。
他,他在說什么?
董明月“噗呲”一聲,憋著壞笑看向一本正經(jīng)訓(xùn)斥柳鳳青的九皇子。
“找你自己的玩伴去,別在這里嘰嘰歪歪的!被矢B轅瞪了一眼不識趣的柳鳳青,宴席都散了,她還賴在這里干什么。
柳鳳青的表情如遭雷擊,嘴巴張了數(shù)次,卻一個字都沒說得出來。
皇甫連轅瞧她那副蠢樣,干脆示意董明月往前,邊走邊問先前的問題,
“明月,你到底去不去?”
“看時間吧。”董明月想了想,有時候,她不一定能溜出來。
兩人漸走漸遠(yuǎn),留在原地的柳鳳青依舊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
九皇子什么時候被董明月勾走了魂?不僅直接叫了她的名字,還私下約她出門?
柳鳳青胸口一陣起伏,手中的絲帕生生被絞成了咸菜。
立在不遠(yuǎn)處花架下的薛小苒,全程看在眼里,偷笑之余,掩著紅腫的唇從氣得臉色鐵青的柳鳳青身旁翩然而過。
“九皇子?他當(dāng)然也不行!倍髟铝⒓磽u頭。
“哦,這又為什么呢?”薛小苒問。
“首先,他比我小,其二,他性格不好,再來,就是最重要的一點(diǎn),他是皇子身份,我爹說了,不要摻和進(jìn)皇室紛爭里去!
董明月掰著手指說出了一二三點(diǎn)。
“……他性格不好?”
皇甫連轅聽到理由后,怕是要吐血了。
“本來就是啊,年紀(jì)小偏喜歡指手畫腳,不懂也要裝著很懂的樣子,比賽輸了還不高興,小毛病多得很!倍髟缕财沧。
“你觀察得倒挺細(xì)致的嘛!
既然董家不想讓董明月嫁到皇室,薛小苒也不再多話,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她低著腦袋繼續(xù)織她的毛衣。
董明月也把注意力集中到她手上的毛線衣來,知道她是在織衣裳,她驚呼連連,摸了摸已經(jīng)織出來的一截毛衣,厚實(shí)柔軟的觸感讓她一陣感嘆。
薛小苒讓她跟自己學(xué)織毛衣,她又搖起了腦袋。
“女紅針線什么的,我最不拿手了,寶珠,你過來,你跟蘭花好好學(xué)一下,看看怎么織毛衣,好好學(xué),等我也買一堆毛線給嫂子們,讓她們學(xué)著織毛衣。”
董明月立即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她把立在不遠(yuǎn)處的寶珠給叫了過去。
薛小苒就樂了,“你倒是懂得給你嫂子們找事干呀。”
“那是,給她們找些有趣新鮮的活計,省得一個兩個的,都盯著我,哼哼!倍髟戮秃哌髢陕。
秋雨淅瀝瀝的一直下著,空氣越發(fā)濕潤清冷。
董明月在薛府玩了半天,準(zhǔn)備天黑才舍得回去。
“阿嚏”薛小苒又打了個噴嚏,她放下手里的毛線衣,揉了揉鼻子。
“縣主,您還是多添件衣裳吧,雨下了一天一夜,天氣都變涼了。”烏蘭花又勸了一句。
“可我不冷呀!毖π≤鄢榱顺楸亲,她真沒感覺冷,就是鼻子有些癢,難道誰在背后偷偷罵她?
烏蘭花見狀,也不多話了,放下手里的東西,“我去把阿雷找回來,下雨天它也不老實(shí),非要杜山帶它到花園溜達(dá)!
“去吧,坐了半天,也該活動活動了!毖π≤蹞]揮手。
烏蘭花剛離開一會兒,連烜穿著一身墨黑長衫踏著細(xì)雨而來。
“傘呢?”瞧著他發(fā)梢肩頭的雨滴,薛小苒就蹙眉瞪他。
“一點(diǎn)小雨,無妨!边B烜唇角輕翹,從懷中拿出一樣?xùn)|西,徑直插在了她高高挽起的發(fā)髻上。
薛小苒見怪不怪,伸手又拔了下來。
那是一根雕著玉蘭花的白玉簪子,樣式雖簡單,卻精致典雅,質(zhì)地細(xì)膩,色澤瑩潤,一看就價值不凡。
這是他這三日來,送給她的第三樣禮物了。
薛小苒斜睨了他一眼,禮物她雖然喜歡,可是呢……
她仰頭定定盯著他。
連烜被她灼灼的眼神盯得嘴角一抽。
眼神自動轉(zhuǎn)到了滿桌的散亂上,他邁著長腿走到黃花梨木八仙桌旁坐下。
“這是什么?”他拿起了一團(tuán)毛線球,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你這是準(zhǔn)備織,嗯,毛線衣了?”
薛小苒把手里的白玉簪子往腦袋上一插,小聲哼了一句,走過去把算亂的東西收到一旁的針線簍子里,并不打算回他的話。
她纖長的眼睫半垂著,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卻連余光都沒給他一絲。
連烜頗感無奈,伸出大手牽住了她的小手,這姑娘,有時候脾氣也真是倔得很。
“那日是我錯了,我道歉。”把她拉至身旁,攬住了她纖柔的腰身。
那天她說,不跟她道歉,就三天不和他說話,她還真是說到做到呀,連烜苦笑。
除了偶爾一兩句話,旁的話真是一點(diǎn)都不搭理他,即便他給她送了三天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