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希望我坐上那個位置?”他問。
“嗯,當(dāng)然不希望!毖π≤垡宦,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你要是當(dāng)了皇帝,我肯定不會高興!
不單不會高興,還有可能要準(zhǔn)備跑路,薛小苒抬眸斜睨著他。
“為什么?”連烜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還能為什么,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我心眼小,嫉妒心重,我的相公多看旁的女人一眼,我都不會高興,更不要說,與一群女人共侍一夫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薛小苒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他。
“嗯,除了這個原因呢?”連烜就笑,撫著她的臉頰,眼神幽深如黑潭。
“還有,皇帝這活太苦逼了,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他有幾何能走出皇城去看看,你父皇登基后,這么些年,出過幾次皇城,你數(shù)過么?”
“當(dāng)個皇帝,連出行的自由都被剝奪了,有啥樂趣可言,天天蹲守在皇宮內(nèi)院里,和蹲監(jiān)都差不多了,想要出趟門簡直比登天還難,這不是自找罪受么,當(dāng)皇帝有啥好的!
薛小苒噼里啪啦說了一通。
“……”
聽她這么一形容,皇帝好像還真是個苦差事,連烜失笑。
他的手摩挲著她細(xì)滑的下巴,“你不喜歡母儀天下的感覺?”
“不喜歡!毖π≤壑苯訐u頭,然后抬眸看他認(rèn)真問道:“你,想要爭取那個位置?”
他這么問,定然有他的打算。
他的指腹有淡淡的薄繭,摩擦她的下巴時(shí),帶起一絲磨礪感。
“一會兒該搓紅了。”
薛小苒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拉了下來,不讓他再繼續(xù)摩挲。
連烜輕笑,俯身在她唇畔又親了一下,“嬌氣!
“明明是你手上有繭子!毖π≤鄄环䴕,把他的手翻了過來,指著他食指上的薄繭忿忿道:“你看,那么粗糲。”
她伸出攤開手心,和他比較起來。
“瞧瞧,有區(qū)別么?”
她抬頭瞪著他。
卻發(fā)現(xiàn),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兩人的手上。
他只是定定看著她的臉,目光深沉而悠長。
薛小苒眨眨眼,他,是喝醉了?還是怎么了?
瞧著她眼里的疑惑,連烜淡淡一笑,反手把她的小手抓在手心里。
“你不喜歡,那我也就不喜歡!彼f得很隨意,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的感覺。
薛小苒眼睛睜得老大,聽出了他的意思。
一時(shí),她就有些猶豫起來,掙扎著脫離了他的懷抱,“連烜,你做出決定前,還是認(rèn)真考慮一下!
她的表情慎重起來。
這件事情的意義太過重大,薛小苒不想因?yàn)樽约,左右了他的意見?br>不要以后回想起來,變成了他的遺憾。
“嗯,認(rèn)真考慮了!边B烜拉回她,不讓她逃離他身邊。
“……你這叫認(rèn)真考慮了?”薛小苒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皺著眉頭看他,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她突然說了一句,
“其實(shí),相對于皇后、王妃這些備受拘束的身份,我更傾向于普通人自由自在的身份!
她話一落,連烜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就變了。
“什么意思?想把王妃的身份也放棄了?”
他的眼眸變得陰沉起來,相似暴風(fēng)前的寧靜般,烏云密布。
“……”
薛小苒瞧著,頓時(shí)一慫,嘴角囁嚅,“也不是,就是,平常百姓沒有那么多約束!
想想她當(dāng)了縣主后,想出一趟門都不容易,等當(dāng)了王妃后,怕就更麻煩了,從前自由自在的日子過慣了,薛小苒是真沒多稀罕做什么王妃縣主的。
“你可是答應(yīng)過我的,人得言而有信。”連烜冷著一張臉,眼眸帶著刀子般把她掃射了一遍,“不守信用的后果是很嚴(yán)重的!
被他冷刀子這么一掃,薛小苒咽了口唾沫后,有些不忿道,“那還不是你硬壓著我答應(yīng)的!
連烜眼眸有些危險(xiǎn)地半瞇著,“你把我看了精光,你想不負(fù)責(zé)任?”
“咳”薛小苒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她就推開他跳了起來。
“哪有的事情?”
“第一次在叢林里,硬要扒掉我的衣裳給我上藥,第二次,被冷一追在深山里,你偷看我在潭水里洗澡!
連烜雙手抱臂,一副看你怎么耍賴的樣子。
“……在叢林的時(shí)候,那是為了給你上藥,情況特殊,洗澡那次,分明是你故意跑到我面前的!
薛小苒紅著臉辯解。
“任你怎么辯解都改變不了,你要負(fù)責(zé)任這件事情!
連烜瞧著她羞紅的小臉,原本陰沉的氣壓,莫名又升了起來。
今日他喝了不少酒,因?yàn)槟承┦虑樾那橛行┢鸱?br>早上,庭華宮的內(nèi)侍來稟,段飛妍病了,病得很厲害。
武軒帝遣了他與御醫(yī)一道過去。
只隔了短短一個多月時(shí)間,曾經(jīng)美貌冠絕六宮的段飛妍,就變了個人似的,她躺在病床上,頭發(fā)散亂,面色蠟黃,整個人顯得黯淡無光,看向他的眼神陰毒得像條毒蛇。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要破口大罵,連烜在她罵出第一句的時(shí)候,就用銀針把她扎暈了過去。
她現(xiàn)在還不能死,所以,不能讓她在御醫(yī)面前胡言亂語,以免武軒帝一怒之下,要了她的小命。
連烜從庭華宮出來后,心情蕩到谷底。
宴席開席后,不知不覺就喝多了幾杯。
喝多了,腦子也就有些飄,平日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就涌了上來。
所以,他才會問出他平日絕不會問的話。
“我,我怎么就要負(fù)責(zé)任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薛小苒小聲嘀咕著,不就是光膀子而已嘛,又不是全裸。
連烜耳朵尖,自然聽到了她的嘀咕,聞言就氣笑了,
“這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你說說,什么才是真正大不了的事情?”
他大步朝她走去,薛小苒嚇得連連后退,很快就退到了墻邊上,退無可退,被他堵在了墻角。
“你,是不是喝醉了?”薛小苒往后縮了縮,總覺著他今天有些不對勁。
“別轉(zhuǎn)移話題!边B烜深沉的黑眸緊緊盯著她,不許她顧左右而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