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傳聞終究是傳聞
回顧府的路上,顧颯靠在車廂的最后面,偎著軟枕看著飄動的窗簾,雙眸光影掠動,不知道在想什么。
錦絡(luò)和桑婭見她不說話,也不敢再說笑,都靜靜的坐著。
許久,顧颯突然看向錦絡(luò),眼尾微動:“你是太子的人,近身的那種吧?”
錦絡(luò)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茫然的點點頭:“太子身邊有八個貼身婢女,四個內(nèi)侍,四個外侍,我是外侍,雖然比不上內(nèi)侍更貼心,但也是殿下的心腹,小姐問這個做什么?”
“那你聽過小侯爺母親的事嗎?”
“聽過一些,但不是從太子那聽來的,是外面的姐妹八卦的!
錦絡(luò)說,君夙折從來不提他母親的事,哪怕是在太子面前,也從來沒提過。
君家人對那位曾經(jīng)的當(dāng)家主母都沉默為上。
“侯爺對夫人的保護(hù)非常非常的好,她很神秘,從來不參加那些貴眷貴女們的酒宴戲耍什么的!
“就連軍侯府的下人,除了侯爺夫人自己身邊的婢女,沒人知道她的事情,頂多也就是聽到些不中用的皮毛!
“比如說,侯爺夫人很喜歡花花草草,聽說以前的梨蕊香苑就是她種花種草的地方!
“對了,聽說她經(jīng)常動手做一些東西,很稀奇的,像是雜耍一樣的小玩意,所以下人們就傳聞,說她應(yīng)該是那個雜耍班子出身,所以才沒臉見那些權(quán)門貴女呢!
“……”顧颯突然抬手,打斷錦絡(luò)的話:“等一下,你讓我捋一捋……她怎么是雜耍班子出身了?她不是金家的女兒嗎?”
“不是親生的,聽說是金家老爺子在外面養(yǎng)的私生女,放在金趙氏名下養(yǎng)著的……京都里的人都說她是假嫡女,攀高枝嫁給的侯爺呢!卞\絡(luò)心虛的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
桑婭也隨著她的視線轉(zhuǎn)了轉(zhuǎn),拍了她一下:“你看什么呢,這里就咱們?nèi)齻人。”
錦絡(luò)“噓”了聲,捏著嗓子道:“聽說后來是因為侯爺知道了她的身份,覺得自己受騙了,才將她趕去了梨蕊香苑,在她病死以后,找個地方隨便埋了,再也不許人提她的事情了!
“?”顧颯夸張的一聲驚叫:“她死了?”
可君夙折不是說,他母親是失蹤了嗎?
“噓噓噓”錦絡(luò)手指壓著嘴唇,噓了又噓,讓她聲音小點:“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反正外面都說她死了,要不是真的死了,君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小侯爺都被人那樣了,后來還差點死了,也沒見她回來見兒子一面!
在人們的八卦中,更愿意相信君夙折的母親是死了。
否則沒有那個做娘的,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遭那樣的折磨而無動于衷。
“小姐,你為什么突然問起侯爺夫人了?”桑婭好奇問道。
顧颯有些失落:“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要是有機(jī)會可以見一見這位奇女子,解一解我心中的疑惑該有多好!
桑婭八卦的追上來:“小姐,你有什么疑惑就說出來嘛,說不定我和錦絡(luò)也能幫你解惑啊!薄澳銈儾粫!鳖欙S看著她們純真的眼神,突然有種無力的頹喪感。
是啊!
她們不會懂的一個穿越者是什么樣的心情。
在這個世界上,可能只有君夙折的母親才能理解她。
可能,當(dāng)年的侯爺夫人,也曾像現(xiàn)在的她一樣,覺得無人可說知心話而有種孤寂感吧!
馬車突然停下了。
方太吉策馬走過來,靠在車窗邊低語道:“小姐,前面清路了,應(yīng)該是哪個重要官眷路過,咱們得等一會。”
皇權(quán)貴胄出門的時候,都會封鎖道路,清空路障,保證他們順利出行。
錦絡(luò)坐到窗邊低聲問:“知道是誰出行嗎?”“呂巷去前面打聽了,還沒回來,看陣仗,不是一品大員就是皇子出街,動靜不小!
顧颯打斷他們的話:“大概得多久?”
“快的一炷香,慢的可能要半個多時辰。”方太吉看了眼后面,后面的街道也被車馬轎給堵死,想退出去走別的街道也不可能了。
顧颯看了眼外面,戴上帽兜下了馬車:“閑著沒事,我們?nèi)ツ沁叺牟铇呛炔,等能走了,你去那邊叫我們!?br>
茶樓里都有唱戲的戲班子,可以打發(fā)堵車的時光。
“小姐,我跟你們?nèi)グ桑@里亂哄哄的。”蠻瑟下了馬,要跟著她們?nèi)ァ?br>
“你就別去了,不過幾步路的事,要是真出什么事,喊一嗓子你們就到了。”
三個人進(jìn)了茶樓,叫了茶水點心,上了二樓的雅間。說是雅間,也就是隔著幾個屏風(fēng)而已,隔壁嗑瓜子喝茶的聲音都能清晰聽到。
桑婭看到了窗外的糖人,眼神一亮:“小姐,咱們買個糖人吧!
“這個天買什么糖人,一會就化了!卞\絡(luò)打開戲本子,放到顧颯面前:“小姐,咱們點戲!薄 ∩I撒嬌的哼哼:“小姐……”
“去去去,你要是不去買,得變糖人黏我身上!鳖欙S嫌棄的蹭開她。
桑婭高興的拿著銀錢跑下樓。
錦絡(luò)吃醋道:“小姐,你就是寵她,她都快被寵成小姐了!
“她父母雙亡,和哥哥顛沛流離的被賣到我這里,能給她的,也就這一點歡樂而已,她高興就好。”
顧颯隨便點了兩支戲,估計唱完了,那邊的街道也能走了。戲文咿咿呀呀的,她是一句都聽不懂,聽的還直打瞌睡。
錦絡(luò)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姐,桑婭那丫頭這么久還沒回來,估計是野到哪看熱鬧了,我去找找看!
“嗯,別走遠(yuǎn)了!鳖欙S單手撐著臉龐,迷迷糊糊的聽曲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猛然聽到錦絡(luò)的呼喊聲:“小姐,桑婭回來沒有?”
顧颯猛然睜開眼睛:“誰?”
“桑婭,”錦絡(luò)明顯慌了:“桑婭不見了,我下去以后沒看到她,就去問了方太吉他們,都說沒看到她回去。”
“她那么大的人了,應(yīng)該是去哪玩了吧?她貪玩你又不是不知道!鳖欙S覺得錦絡(luò)的反應(yīng)有點過分了。
“不是,小姐你不知道,那個吹糖人的也不見了,我怕,怕……”
“怕什么?”顧颯笑了:“怕她和吹糖人的私奔了?”
錦絡(luò)都要哭了:“我怕她又被拐了!
“不可能,桑婭是個野蠻的性子,要是吹糖人的真打她注意,還不得打起來?”
突然,顧颯的神色變了,若有所思的看著錦絡(luò):“除非,那個糖人里下了藥。”
“我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拍花子的藥,聽說很神奇,吃一點就會很聽話的言聽計從,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啊,我家閨女呢?春妮子,我的春妮子你們看到?jīng)]有?閨女,我的閨女不見了,就那么一會的功夫,買個糖人以后就不見了……”窗外突然傳來的哭聲,讓顧颯和錦絡(luò)都有了不好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