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后霍靳深并未立刻接通,而是等它自動掛斷響第二次時才緩緩接聽。
從電話打通的欣喜到等待的焦急,墨柔從未覺得一分鐘有那樣煎熬過。
直到電話被接聽,她再次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
這一刻她覺得之前的所有事情好像都不算什么。
只要可以每天聽不到他的聲音,看到他,她便可以放下一切。
愛一個人到魔怔的地步,有時候害的不僅僅是別人也有自己。
但這一刻的墨柔顯然想不到。
她此刻高興的是男人終于愿意接自己的電話了,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男人冷漠冰冷的話語又迅速的將她從美好的幻想中拉回現(xiàn)實。
“阿深,誰。俊
“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墨柔那句“阿深”深深哽在喉頭,她像是被人瞬間潑了一盆涼水一般,只剩下冰涼刺骨。
“霍靳深,我對你來說只有這四個字了嗎?”到底沒忍住滿腔的不甘。
過往兩家那般交好,所有的一切都因為慕念晚而破壞。
“墨小姐覺得還能是什么?”霍靳深冷漠的反問。
在她一次次迫害他的家人愛人之后,他僅僅只是用一個“無關(guān)緊要”已經(jīng)是最大的仁慈了。
可對于墨柔來說,無關(guān)緊要代表著她在他的生活里沒有半點的痕跡。
她倒寧愿他說自己是仇人,最起碼這個男人對自己是有情緒的,而不什么都不剩。
霍靳深并不想過多的同她廢話。
直接道:“墨小姐如果打這通電話過來只是說這個,那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說著就要掛斷。
“等一下。”墨柔還未完全喪失理智,她知道這通電話自己是為的什么?
他如今好不容易接通了,她自然不能無功而返。
“剛才我聽到……慕念晚的聲音了,你們在一起?”
霍靳深聞言似覺得好笑,低低的笑了聲,諷刺道:“墨小姐不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太多了嗎?”
墨柔咬唇,“慕小姐還好嗎?”忍著難堪,她就繼續(xù)詢問。
霍靳深深邃的瞳眸瞇了瞇,“墨小姐問的是哪樣?”
“我聽說了醫(yī)院的事情,她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住院了嗎?”
男人俊雅的面容漸漸冷沉下去,“拖墨小姐的福暫時還沒什么事!
“霍靳深這事跟我無關(guān)!蹦徂q解道。
霍靳深將手里方才替慕念晚擦拭過嘴唇的紙巾用力的揉搓成一團,“我有說跟墨小姐有關(guān)?”
“你別這么陰陽怪氣的同我說話,你不是就是懷疑是我做的,讓人抓走了桑月嗎?”
霍靳深聞言低笑了聲,那笑不達眼底,“墨小姐倒是挺會顛倒黑白的!
沒有證據(jù)誰都無法指證對方,可又都明白與對方脫不開干系。
墨柔規(guī)勸道:“靳深,你該明白殺人償命,就算是你也不可能例外,桑月是無辜的,你抓了她也沒用!
“更何況,你認為慕念晚會想看到你為了她染上人命嗎?”
不提還好,她這一提慕念晚,霍靳深臉色越發(fā)的陰沉,“人命?在你們眼里還有這兩個字嗎?”
“墨柔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也別在我這里自作聰明,做了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聞言,墨柔瞳孔驟然一縮,心底有不好的預(yù)感,“你要做什么?”
“霍靳深,你敢傷桑月,桑雅不會善罷甘休的,現(xiàn)在的霍氏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折騰了!
霍靳深冷笑,“那你讓她盡管來!
墨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曾想他竟然愿意為了慕念晚做到這種地步。
“桑雅或許不能拿你怎么樣,但你覺得慕念晚躲得過嗎?你能保證時時刻刻都將她帶在身邊嗎?”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桑月是桑雅的命,但凡桑月出一點問題,桑雅拼了命也會為她報仇的!
墨柔軟下聲線,“靳深,放了桑月吧!
霍靳深將手里的紙團扔進垃圾桶,半瞇的眸子冷光乍現(xiàn),“那也要有兔子開口的機會!
墨柔聽得心頭一跳,“霍靳深,你什么意思?”
然而,不等墨柔再繼續(xù)追問,霍靳深已經(jīng)掛了電話。
慕念晚從聽到墨柔的名字后就一直安靜的聽著。
見霍靳深掛了電話,她方才擔憂的開口,“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直覺,墨柔打這通電話過來跟自己有關(guān)。
更讓她想到醫(yī)院的事情。
盡管一開始她也曾懷疑過是墨柔所為。
但所有的證據(jù)指向都不明。她也只能懷疑。
如今墨柔這通電話打來,無疑是驗證了那些懷疑。
“醫(yī)院的事是她指使的?”慕念晚又問。
霍靳深在床沿坐下,摸著她的小臉,“不是!
慕念晚有些意外。
“不過跟她也脫不開干系!
事情確實不是墨柔指使的,不過是她母親。
至于事前她是否知情,這對霍靳深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墨柔有個小姨,叫桑雅,目前就在這所醫(yī)院擔任產(chǎn)科醫(yī)生!
“之前給你打電話讓你來產(chǎn)檢的小護士事前曾跟桑雅接觸過,并且收了桑雅一道價格不低的護膚品!
當然,桑雅做事謹慎,那套護膚品不止小護士有,還有同科室的許多醫(yī)生都有。
桑雅的理由一致,朋友送的,用不完就拿來分給同事。
確實,那些護膚瓶是另外一名貴婦送給桑雅的。
只因桑雅的姐夫,也就是桑榕的丈夫即將升遷。
有些人接觸不到桑榕就想通過桑雅。
所以,桑雅做得有恃無恐,而且小護士也全然不知那通電話別有用心。
只認為是完成自己的工作。
她利用了一切可利用的資源。
至于那個醫(yī)鬧家屬,其實之前確實已經(jīng)談得差不多了,醫(yī)院也有心壓下這件事。
但突然有人跟醫(yī)鬧家屬說他妻子出事并非意外,而是人為,并且透露那個人是一名霍姓的太太,這才改變主意要醫(yī)院給個說法。
這也是為什么他在聽到有人叫慕念晚霍太太后突然變得激動的原因。
慕念晚總算是明白了。
她輕撫著肚子,依舊還有些后怕。
為了傷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還真是煞費苦心。